“我不是你大哥。”
【没有想认您当哥哥的意思,我说过王妃娘娘的话我不会当真的,这一点还请您放心。在我们那里大哥就是随口的一个称谓,您不用在意。】
他微垂着眸,“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庸碌不显?我觉得挺好。我本一俗人,庸碌才是我。史书上那些人或是功高盖世,或是名垂千古,是因为他们活得够老吗?非也,是因为他们天生我材必有用。我一个寻常之人,活得再久也不过是个普通人,更不会因为我活的久而本事渐长。相反,我活得越久,可能越没用越怕事,也越胆小,只想着平平淡淡安安稳稳寿终正寝。】
这时内间突然传来多乐的呓语声,吓得谢姝跳起来,扑过去一把捂住他的嘴,生怕他在这个时候出声。
【别说话,千万别吵醒我的丫头!】
过了一会儿,内间没了动静,四下静谧。
谢姝松开他,却被他一把拉住。
黑暗之中,再是能清楚视物却终究不能和白昼相提并论。谢姝感觉到危险的气息,以及那令人说不出的压迫感。
“说实话,多大了?”
说就说。
【四十,两辈子加起来四十,反正比你大。你如果叫我一声姨,我也敢应。】
“四十,正好是你我二人的年纪。”
谢姝先是莫名,须臾明白过来,他的意思是四十岁刚好是他们的年纪之和。
【那还真是巧。】
“成亲了吗?”
啊?
谢姝愣了一下,摇头。
然后她看见萧翎似乎松了口气的模样。
真是奇了怪了,她有没有成过亲关他什么事!
“自是有关的。”
【什么关系?】
他却没有回答,而是起身准备离开。
基于礼貌,谢姝送他出门,顺便关门。
【多谢世子爷,世子爷慢走。】
正准备关门时,萧翎却将她一通打量,神情有些不对,“我还罢了,毕竟知根知底。日后若是别的男子,你万不能穿成这样见他,否则别人会误会。”
她穿成哪样了?
长衣长裤,包手包脚的,这身衣服除了名字叫里衣之外,保守得不能再保守。
蓦地她促狭心起,眼有兴奋之色。
【您不是知道我们异世之人衣不蔽体吗?那您可知道我们能衣不蔽体到什么地步?除了遮住这里这里,再无其它。】
她快速在自己身上比划了一个三点式,一脸的无所畏惧。
而萧翎,则瞬间心火燎原。
……
一大清早的,多乐惦记着自家姑娘昨日去谷没吃东西,急急忙忙去厨房取饭菜。
当她端着饭菜回留客居时,正好遇上谢韫身边的丫头捧着一个锦盒回来,两人在院门上外遇见,几乎是同时进的留客居。
忽地,那丫头往她这边一倒,手里的锦盒摔在地上,里面的东西倒出来。
“……为什么撞我?”那丫头大喊。
“谁撞你了?分明是你自己往这边靠,我怕你挨着我,躲得远远的。你自己手没拿稳摔了东西,为何要冤枉别人?”
“是你,就是你!”那丫头怒道:“就是你撞的我,这可我家大姑娘准备送给世子爷的生辰贺礼,现在全碎了!”
听到动静,谢姝闻声出来,谢韫也跟出来。
青石板上,那锦盒倒着,地上散落着几块碎玉。哪怕是碎玉,但从质地和颜色来看,也知是价值不菲的好东西。
“怎么回事?”谢姝小声问多乐。
多乐可不是个傻的,此时已经明白自己是被人算计了,低声也把事情说了一遍,并说出自己的怀疑。
“二姑娘,奴婢看得清楚,她那盒子里的东西在没摔到地上之前就是碎的。”
谢姝闻言,看了一眼那丫头。
这人她有印象。
记得初到留客居时,她们主仆因为惊喜屋子里有冰一事被谢韫身边的人取笑。那取笑她们的人,正是这丫头,好像叫什么绿痕。
当日谢韫向她示好,还罚了这绿痕三个月的月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