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宇烦闷地嘟囔:“不知道!”顾宇已经很久没有认真完一本书了,能记住的都是老舍鲁迅这些作者的文章。
沈素脸色苍白,虚弱道:“我看着地上的面包突然想起那本书里的乔其莎……”
“乔其莎曾是一名社会地位很高的医生,她在六十年代反右运动中被打成右派成了劳改犯,每天辛苦劳作却只能喝一碗稀粥……”
沈素流着眼泪:“我也尝过饥饿的滋味,我父母死后我进了孤儿院,孤儿院的条件很差,大孩子会抢我的饭吃,我总也吃不饱,饿得抓心挠肝……”
“我受不了那种饥饿,逃了出来,开始流浪,乞食为生,那个时候的人都很穷自己都吃不饱哪里有东西施舍给别人,我就向一些抱着孩子的女人乞食,只要把脸弄干净一点,可怜兮兮地喊一声妈妈我饿,我就能吃到一顿饱饭……”
顾宇傻乎乎看着沈素,他的父母都是工人,几乎是七八十年代社会待遇最好的一批人,他从来没有感受过沈素那样的饥饿。
沈素曾经是那样的不堪,以至于他无法再说自己的过往,只好继续说乔其莎的故事:“乔其莎……她后来太饿了,一个厨子利用职务之便引诱她,用两个馒头逗着饥饿至极的乔其莎,然后将馒头丢在地上,趁脑子只有食物的乔其莎弯腰去捡馒头吃的时候,厨子从背后侵犯了她……”
顾宇呆了,突然想起自己曾看过这本禁书,不仅沈素说的故事情节他记起来了,连当时将这本书偷偷摸摸塞给他的舍友表情很猥琐地说这本书真他妈黄的画面他都想起来了。
那时年轻的他阅历太浅,没看懂那本书深层次的东西,也觉得这本禁书真黄真暴力,看完三观都要震碎了。
沈素哽咽道:“毕业后我回到平市当公务员,可当公务员还是穷,我连想吃的巧克力都买不起,我……我不愿意忍受饥饿和贫穷,一心想要往上爬,所以罗清说她喜欢我,那一刻她就成了厨子手中的馒头……”
沈素的话颠三倒四,顾宇却奇异地听懂了。
沈素是在认罪,在讲述他曾是个一尘不染的好人,然后因为贪婪而堕落。
罗清代表她能给沈素带来的金钱权势,而那个厨子便是罗锋,罗锋用沈素想要的东西来引诱沈素,人性的贪婪让沈素去捡地上的馒头。
沈素虚弱不堪:“顾先生,我也不想洁白的双手染上鲜血,可我一步错步步错,我哭是因为我知道没有回头路可以走了,即便一切重新来过,即便什么都还没有发生,因为你说痛苦还在延续……”
痛苦是在延续,在顾宇身上,更在沈素身上。
最后饿疯了的乔其莎因吃太多豆饼撑死了,那些喂牲口吃的豆饼把乔其莎胃撑破了,一个医学院的校花,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子,在那个饥饿的年代为了一个馒头而失身,被几张喂牲口吃的豆饼撑死。
顾宇一时之间心情无比复杂难以言喻,在此之前他一点也不了解沈素,所以他死活想不明白沈素为什么跳楼。
他是痛恨沈素,他也不想就这样轻易原谅沈素,可他还是忍不住将沈素抱在怀里。
被抱住的沈素越哭越厉害,几乎是嚎啕大哭,发泄自己内心一直以来的不甘与委屈,恐惧与憎恨。
心慌意乱的顾宇抱得沈素更紧了,许久才道:“留在我身边吧,等我原谅你了就放你自由……”
说是让沈素留在身边赎罪,但此夜过后,顾宇彻底改变了对沈素的态度,逐渐沉溺沈素的身体,事事要求得到沈素的回应,得不到还会暴躁抓狂。
沈素有理由相信顾宇也成了一个疯子,因为顾宇乐此不疲地和他上床,甚至意乱情迷时还会诉说爱意,去哪儿都要带上他,总要粘在一起。
这次他又带着沈素开车出去,在车上告诉沈素,出门的目的。
“告诉你一个消息,对于你来说是个好消息,罗锋他死了,有人看见他在异国的街头被人一枪打死!我们现在去参加他的葬礼。”
沈素不可置信破声道:“罗锋死了?!”
顾宇道:“罗清已经确认她父亲的死亡,可惜他死在国外,只能把遗体火化后的骨灰寄回来,不过你也可以在他的骨灰前大声嘲讽,嘲讽那个把你变成这样的东西。”
沈素一怔,眼神有些奇怪:“你不是说过罗锋是你的贵人吗?你不难过吗?”
顾宇不以为意地笑:“我为什么难过?他也是个坏人啊,你不会以为我在监狱里呆了几年就分不清好与坏黑与白?”
顾宇冷笑:“在监狱里他培养我就是为了我出狱后能报复你,重生后他愿意和我合作是我能给他带来金钱和利益!罗锋此人如豺狼,他给别人的东西都是要收取利润的。”
顾宇又道:“当然,除了他的女儿,罗锋就这么一个掌上明珠,含在嘴里都怕化了,我是他教出来的半个学生,这些年也护住了罗清,使她不被罗锋的仇家碎尸万段,也算两清了。”
顾宇最后总结:“最重要的是,对你来说,罗锋配得上这样一个结局。”
开车的顾宇空出一只手,随意揉了揉沈素的头发,声音低哑:“我应该恨他,我很想知道你在没有遇见罗清前是什么样子的人,你以前在市委工作的同事说你是一个善良坚定内心柔软充满希望的人,我从来没有见过那样的沈素。我只见过一个伤痕累累破碎的沈素。”
沈素冷淡又厌倦:“你在可怜我吗?我是因为他才面目全非的……”
顾宇沉默了一下,忽然释怀:“不管怎么说,我拥有了你,即便是破碎的你,我可以一片一片将你捡起来拼好。”
他低声道:“见鬼,我又想要你了……”
顾宇改道,将车开进僻静无人的树林,把沈素压到后座上,沈素也顺从地张开双腿。
做着做着,沈素突然开始哭泣,哭得顾宇心都快碎了。
他明白沈素不是因为快感才哭泣,罗锋死了,可沈素的痛苦还在延续。
顾宇觉得自己想错了,眼前的沈素依旧是个柔软的人,只是他失去了希望,原来人真的可以伤心死,只是他立在那里徒留一口气,就让人误以为他活着。
他只好停下来,将脆弱的沈素抱在怀里安抚。
…………
罗锋的葬礼来了很多人,罗清没有迎接前来吊唁顾宇和沈素,由旁人接待,平市的规矩就是这样,死者没有入土之前小辈必须跪在棺材前守灵。
来吊唁的宾客里有不少罗锋的仇家,他们心里有搞砸这场葬礼的念头,一看顾宇也在,以为是过来帮罗清镇场子的,就纷纷离去。
也有不少人上前和顾宇攀谈寒暄,时不时有暧昧的眼神落在他旁边的沈素身上,沈素对这种目光已经习以为常,顾宇把除工作外的所有精力都发泄在他身上,人人都说他是个手段极深的狐狸精,把顾宇迷得连以前的红颜知己都不要了,天天围着他转。
门外传来喧闹声,有人跑进来和罗清说话,一直跪在棺材前守灵的罗清站起来,踉踉跄跄走出去,在门口抱住风尘仆仆赶回来的徐霖,像找到主心骨的罗清终于失声痛哭:“平安!爸爸死了!姐姐没爸爸了!”
是徐霖回来了吗?
沈素控制不住想走过去,顾宇死死牵住他的手,不准他走。
顾宇焦虑不安道:“不准过去!他是一个骗子!”他知道徐霖对沈素意味着什么,前世他口不择言捅破徐霖的谎言后,心碎的沈素就跳楼了。
顾宇暗恨,罗清说她这个不懂事的弟弟一直外面打拼,从来不回家,连她结婚也没回来,没想到罗锋死了,徐霖又杀回来了。
沈素只能将目光看向徐霖,自己跳楼后徐霖也跟着跳了,可他重生后徐霖一直没出现过,可能徐霖没有回来……
沈素鼻子一酸,他已经原谅徐霖了,可徐霖再也听不到了,该活的人没活下来,反而该死的人到现在还没死。
泪眼朦胧中,沈素似乎看见徐霖突然转头将目光停留在自己脸上。
徐霖呆呆看着泪流满面的沈素,罗清也抬起脸看向沈素。
顾宇紧张地拉着沈素的手,恶狠狠瞪着那对表情奇怪的姐弟,怕他们惊扰自己和沈素平静的生活。
徐霖低头细细看沈素的眉眼:“你认识我?”
他神情困惑而茫然,不明白沈素为什么用那样深刻的眼神看着自己。
沈素迟疑了一下,缓缓摇了摇头,目光躲避着徐霖探究的神色,他始终无法接受徐霖是罗清的弟弟,不愿重蹈覆辙。
徐霖却道:“刚才在你身边的男人是谁?我姐姐请他单独谈事,他看起来不愿意离开你的身边……”
徐霖语出惊人:“他是你的情人吗?”徐霖一眼就发现顾宇看沈素的眼神不清白。
沈素脸一僵,心情很微妙,摇了摇头,徐霖曾是沈素的枕边人,这个敏感的话题让沈素觉得羞耻。
徐霖露出意味不明的笑低声道:“撒谎,他很喜欢你是不是?你们有没有上过床……”
沈素心一跳,每当徐霖露出这样暧昧的笑就是自己屁股要遭殃,突然想起以前徐霖在自己身边工作时当牛做马都任劳任怨,但少肏一顿是万万不能的。
沈素难堪又羞耻道:“你正经一点,那么多人在。”
徐霖收起不端正的笑,眼神明亮而炙热注视沈素微红的脸:“我们去安静的地方好不好?”
他这样认真的眼神,沈素没法拒绝,徐霖拉着他上了楼,进了一间卧室。
一进卧室,徐霖就把沈素逼到墙边,单手撑在墙上距离缩短凑近沈素,沈素被困在他的怀中。
沈素惊讶道:“你这是做什么?!”
徐霖用指腹轻蹭沈素微张的嘴唇,似笑非笑:“怎么这么惊讶?那个男人是你的情人,你还当着他的面用眼神勾引我,眼睛柔得快出水了,我鸡巴都被你看硬了……”
他似乎误会了沈素,认为沈素水性杨花,当着情夫的面还勾三搭四,四处留情。
沈素脸皮薄,徐霖轻佻的话顿时让他恼羞成怒,他推开徐霖想要离开房间。
徐霖又从后面抱住他的腰肢,可怜兮兮道:“难道你不喜欢我吗?”
…………
因为顾宇私自把沈素带到葬礼的事罗清大发雷霆和顾宇吵了一架。
当年沈素出轨喜欢秘书陈颖,罗锋为了报复沈素和顾宇合作,两人合伙把沈素送进了监狱。
罗清想不明白顾宇究竟想做什么,沈素是他送进去,现在罗锋死了,顾宇又把沈素带过来参加罗锋的葬礼。
沈素不该出现在罗家,罗清已经够伤心了,又看见沈素就更伤心了。
沈素是她此生最爱,却背叛了她,罗清一直无法释怀沈素对她的伤害,她这辈子都不想再看见沈素。
和顾宇吵完架的罗清回来却没有看见本该跪在棺材前为父亲守灵的徐霖。听旁人说徐霖和人上了二楼,她又上楼找人。
楼上的房间很多,罗清一间一间的搜,在一扇门停下,门后传来徐霖的声音。
罗清应该敲门询问,让徐霖出来,但房间里除了徐霖的声音,还有暧昧的喘息声,像是被欺负狠了在浅浅呻吟。
神差鬼使之下,罗清拿出钥匙拧开门锁,悄悄推开一条缝隙,从门缝里窥视里面的风景。
缝隙很窄,勉强看清沈素被一个人按住亲吻。
罗清猛然回神,脸色惨白,她重新锁上门踉踉跄跄离开,下楼的时候看见一脸焦急的顾宇正要上楼。
罗清拦下他:“楼上没有人。”
顾宇不信:“有人说看见你弟弟带他上去了。”
顾宇推开她往楼上走,找到那间上锁的房间,他似乎感受到空气中暧昧的味道,如同捉奸丈夫出轨小三的妻子,直接狂躁地踹门。
他没想到徐霖那个无法无天的兔崽子,在他爸的葬礼上竟然敢染指沈素。
门被踹得震天响,徐霖给沈素穿好衣服后,从二楼窗台跳到楼下绿化带里,他挥舞双手催促犹豫的沈素。
罗家的住宅是连片的别墅,二楼跳下来有三四米,沈素不是害怕跳下去危险,他只是没反应过来,外面狂躁地踹门的顾宇像在捉奸,楼下催促他往跳下的徐霖是奸情被发现而匆忙逃窜的奸夫。
察觉他的犹豫,徐霖不顾一切大喊:“你是更喜欢他还是更喜欢我?!”
上天宠爱骄傲的人,徐霖很自信,觉得沈素看自己的眼神,是已经深深爱上了自己。
徐霖接住了跳下来的沈素,内心雀跃,他感觉到幸福。
终于踹倒门的顾宇跑到窗台,看见楼下,徐霖带着沈素开着自己的豪车扬长而去。
顾宇一瞬间颓败,像极了赌输一切筹码的赌徒。
没等罗清上前解释,顾宇又振作起来,打电话抓人。
沈素坐在车里,望着车外掠过的景色,发了一会儿呆,才想起一件重要的事:“你知道我的名字吗?”
徐霖很诚实的摇了摇头:“不知道。”
知道徐霖的确不是回来的人后,沈素苦笑:“我今天是发了什么疯……”脑子一热,就和徐霖私奔了。
徐霖恬着脸,笑嘻嘻:“你告诉我,我不就知道了吗。”
沈素一脸冷淡:“别闹了,送我回去。”他后悔了,可能是从徐霖向他走来时沈素感觉到心痛,徐霖和他做爱的时候就没狠心拒绝。
徐霖心情跌落谷底:“不行!”
沈素又失望又生气:“你回来是参加你爸的葬礼,为了那点淫乐之心在葬礼上和我上床,这像话吗?!”
他虽然是被徐霖压,但一直是上位者,这次徐霖也太不像话了。
徐霖可受不了他无端的指责,委屈争辩:“那不是我亲爹!是养父!养父!没有血缘关系!我小时候在他身边呆了几年,都是姐姐照顾我,他一点都不管我!他不喜欢我就算了,还瞒着姐姐偷偷把我送到北方,我和他也没有亲情!”
沈素沉默了一会儿:“我是罗清的丈夫,是你姐姐的老公,你应该叫我姐夫。”
沈素一直在乎的就是他和徐霖的姻亲关系,前世徐霖隐姓埋名骗取了沈素的真心,沈素知道徐霖是罗清的弟弟心都碎了。
徐霖愣了一下,很快平复心情:“原来你就是沈素啊。”
徐霖顿了顿又说:“那不算,你已经和我姐离婚了,我知道你和我姐的事。”
沈素又发了会儿呆,对啊,自己前世没和清清离婚,清清就死了,这次他已经和清清离婚了,按道理来说他和徐霖的姻亲关系结束了,不用背负内心的罪恶感和世俗的眼光。
徐霖又问:“你还喜欢我姐吗?”
沈素犹犹豫豫道:“应该不喜欢了吧……况且她也不喜欢我了。”沈素和罗清离婚后,罗清再也没来见过他一次。
徐霖紧锁的眉眼舒展开来,又露出轻快温暖的笑:“那就好了!我想告诉你的是我虽然才知道你的名字,但我很久以前见过你!忘了说我叫徐霖,你要记住你老公的名字。”
沈素皱起眉:“你又骗我!你不是叫罗平安吗?”
一头雾水的徐霖叫屈:“我哪里骗你了?我真名就叫徐霖,罗平安是我姐给我取的名字,我亲爸姓徐,幸亏那个男人死得早不然我早让他打死了。”
沈素已经被徐霖骗出阴影了,防备心很重:“你是不是还想告诉我你是人大毕业的大学生?”
徐霖震惊:“你怎么知道我在人民大学上过课,我都没告诉过姐姐。”
沈素炸毛了:“你还想骗我?!你说见过我!你在哪里见过我?你在罗清身边的那几年根本没机会看见我!那会儿我在上学!”
他停下车,从口袋翻出一个钱包,取出钱包夹层里的一张照片给沈素看。
徐霖洋洋得意道:“你看照片上的人是不是你?我在人大蹭课的时候,人大为了拍纪念影片,向已经毕业的学子收集关于校园的老照片,我从一堆小山似的照片里一眼就看见了这张。”
他满意地用那张照片对比现在的沈素:“不是很像了,不过我还是一眼认出你了,照片上你化了妆打扮成女孩子,我这些年一直以为你是女孩,没想到你是男的,你笑得真可爱真漂亮啊,我太喜欢了,就把这张照片偷走了。”
沈素喉咙干涩,面对举着自己的照片兴奋得像个小孩子一样炫耀的徐霖,他语气都很艰难道:“你怎么认出我的?”
沈素指了指照片上年轻青涩笑容纯粹干净的自己,又指了指自己的眼尾,似哭似笑哽咽道:“我都认不出来我自己,你看我的泪痣都没了,我老了,我…………”
他已经面目全非,一点都没有从前的样子。
徐霖捧着沈素的脸认真而温柔道:“我看见这张照片时二十岁,现在三十岁了,这是一场长达十年的心动,我一直寻找,天南海北,辗转奔波,我终于找见你了……”
照片背面其实还写了四个字:致最爱的。
应该是相片原主人写的,过于晦涩的情愫让那人没有写下沈素的名字。
徐霖看着那几个字,就知道同样有人喜欢照片里的人,出于嫉妒徐霖擦掉了那几个字。
于是,举着相机的人从白桓变成徐霖,因为他们都爱上了定格在时光里永远青涩干净的沈素。
回到现实,徐霖亲吻沈素潮湿的眼睛:“我爱那个时候的你,也爱现在的你,只要是你,一直是你。”
…………
沈素和徐霖一路朝西,在离目的地缅甸不到一百公里的西南陲边城,沈素因为不适应炎热潮湿瘴气弥漫的雨林气候一下子病倒了,徐霖只能带着他去当地医院治病。
沈素刚出院就让带着一大批人马的顾宇追上了,被顾宇的保镖拿枪指着,徐霖还打趣沈素:“你还别说,他挺厉害的,跟疯狗一样竟然追上来了。”
大病初愈的沈素脸色苍白,有气无力地瞪着徐霖:“你还能笑得起来……”
他生无可恋看向表情带着冰冷的怒火的顾宇:“我跟你回去,你别动徐霖!”
徐霖捂住他的嘴,笑得眼睛都弯了:“别求饶!你这样会让你老公我很没面子的!”
沈素扯下徐霖的手骂了他一句疯子,然后又哀求顾宇:“我说真的,我再也不跑了。”
顾宇从腰间取下一把左轮手枪,走到徐霖身边:“来玩个游戏吧,谁赢了谁和沈素在一起。”
他所要玩的是俄罗斯轮盘赌,俄罗斯轮盘赌是一项非常恐怖与残忍的“游戏”,这个游戏的规则其实很简单:事先要在左轮手枪的六个弹槽中放入一颗或多颗子弹,然后迅速拨动转轮旋转之后快速合上转轮,之后游戏的参与者要轮流把手枪对着自己的头部,扣动板机,枪中则人亡。
沈素接受不了这样残忍的游戏,可天不怕地不怕的徐霖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