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小姐此刻的眼神,就像屠宰场等待被扒皮刮骨的动物。叶警官把她的手扯过来,剥下这枚戒指,果不其然,正好少了一颗。
“别急,还有第二件东西。”
裕川介拿起另一个小塑料袋,这里面的东西更小,肉眼几乎看不清,“这是脱离下来的一点女性指甲油,在搬运小啸尸体的小推车里发现。小推车被水清洗过,指纹也被擦拭干净,但这片指甲油却附着在车斗里面。请问,不是凶手的,还会是谁的呢?”
“还有第三件,是卫生纸,在汝先生的卫生间找到的……”
“别说啦!”
薇小姐打断裕川介,也顺便卸下最后的犀利和傲慢,好像对着镜子中的自己,彻底坦白:
是的,我的确有段不堪回首的往事,这也是我的人生到目前为止,无法磨灭的污点。
小学时我是假小子性格,成绩不好,但作文却是特长,语文老师经常把我的作文当成范文在学校朗读。这是我学生时代唯一受表扬的机会。
可惜,隔壁班出现另一个男生,老师认为他的作文比我的更精彩, 而且他成绩好,又会画画,从此只念他的作文,也不再表扬我。
这巨大的落差,折磨着小小的我,甚至夺走我的全部快乐!
某天放学,我和三位玩伴儿相约到学校旁边的大厦顶楼玩,那里有个大水池,可以洗脚和打水仗。路上买一根玉米棒,好像是小啸帮忙出的钱,我就边走边啃。
我承认,是我提议到这儿来玩。我也知道,那个男孩儿的家就在这栋大厦。
当天稀里糊涂,我们听到楼下有人抬头在喊叫,就知道闯了祸! 四个人一哄而散,连滚带爬地从侧门的楼梯溜下去,各自躲回家里。第二天,在学校里听大家议论,我们才知道那男孩儿死了,当时很害怕。
后面发生的事情,在我的脑海里混乱成一锅粥!我越来越分不清什么是真实的,什么是想象的。
这时候,你们可以怪罪我父母!
都是因为他们,背地里把事情“处理”好,再轻描淡写地告诉我, 整件事与我无关,忘记这件事,安心好好学习就行。不久又帮我转学,这么多年,也只字未提。
直到这次上岛,我才知道:原来这么多年,你们一直以为是我丢的砖头!!!
蜜老师这样说,汝先生也这样说,小啸这样骂我,你们都这样认为!
甚至还冒出了谁的月嫂,看到我没有脱衣服,就说我是杀人恶魔……
薇小姐双手捧脸,失声痛哭:
我真不是故意否认,如果九年前的确是我杀的人,我今天一定会承认,敢作敢当!但是在我的记忆里,我确实没有扔砖头,我甚至没碰过砖头,谁扔的,我也不知道。
蜜小姐,要讹诈我的钱,那是每人 200 万呀!她也未免太贪婪, 这对于我和我的家庭,简直是天文数字,小啸更拿不出来!
而且,她这样的人存在世上,只要钱花完,就会不停地勒索,我和家人这辈子就彻底完啦!
我敢保证,如果不是她这样逼我们,我们是不会杀她的。还有汝先生,他更加过分啊,是个真正的衣冠禽兽!
他说想想条件,原来是要我陪他睡觉,他想把我变成糖小姐和蜜小姐,抓住我的把柄,成为他随时泄欲的工具!
叶警官听闻,发出一声惊呼。
“那你,究竟陪了没……”夕小姐小心翼翼地问。“不陪,能行吗?!”
薇小姐已经在吼叫,整个人剧烈颤抖,好像双手连在高压电线上: 那个姓汝的,比蜜糖老师更可恶!他把我和小啸叫到房间,直接提出无理要求……
如果不马上答应,他就会一直纠缠,让我们生不如死!!!
如果我就范,他承诺帮我们说服活着的糖小姐,钱不用我们出, 今后相安无事,警察方面也帮我们摆平。
实在走投无路,我只能答应他,和他走进洗手间,小啸在房间外等着。
事情结束,我流着眼泪走出洗手间,看到小啸端着一盘水果,站在姓汝的房间里。
我明白,这是我们最初的计划,现在,已经用不上啦。
我正想朝小啸摇头,示意他把水果端出去。姓汝的洗完澡出来, 笑嘻嘻地说:他经过认真考虑,钱是钱,人是人。
也就是说,钱,是蜜糖小姐要的,蜜小姐死了,糖小姐他摆不平, 钱还是得出。人,是他要的,一次还不够,要我把电话号码给他,以后他会经常去学校找我……
接着,又肆无忌惮地拿我的身材开玩笑,说的都是下流至极的痞话!
我感觉天旋地转,眼前全是星星,双脚就像踩进粪坑里,并且快速下沉。
王八蛋!
出尔反尔,提裤子就变卦,这样的人,还配活在世界上吗?!
小啸还没听完他的话,抓起果盘上的餐刀,就狠狠刺向他的胸口。接着我也没看清,应该是连刺很多刀……
然后,他跑出去。
此时,房间只剩我和姓汝的。说实话,这一切就发生在几秒钟之内,我也被惊呆了!可是双腿没力气,一步也跑不动。
后面的情况,就和介督察所说的一致。
“这也就解释清楚我的一个疑问:为什么汝先生会把你认定为‘好心人’,肯听你的建议,留在房间里等待救援?按理说,除夕夜蜜小姐哭闹,三个人商量对策时,他已经知道你和小啸是一伙儿的。”
裕川介语气不乏沉重,在一片死寂的阅览室里,好像只有他和犯罪嫌疑人还活着。
“是的,因为……”女大学生狞笑,“我握住他的手,叫了一声‘亲爱的’。”
“他以为,你和他一次,就会爱上他?!”糖小姐惊叫,“你,实在太阴险啦!”
“爱上他,求你别恶心我!”
薇小姐的眼睛喷出仇恨的火焰,直视前小学老师之一,“我可不像你和你的姐妹,嘴上说受胁迫,其实就是为了钱,心甘情愿委身于他!我只希望他死,一个刚刚强奸我的浑蛋,只有死,才和他的罪孽相配!”
“那小啸呢?”裕川介继续问。“他更是浑蛋!”薇小姐喘着气,胸口剧烈起伏,“他明明和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