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骠好笑,“你第一天认识我?老子什么时候给过谁第二次机会?”
苏格拉瓦不是第一次因为沉拂砚被霍骠迁怒,进了屋就低头喊“二少”。
霍骠抬腿将他踹翻在地,“你怎么照顾小姐的?你他妈是废物?她偷偷买了避孕药你不知道?”他越说越火大,厉声咆哮,“我信任你,把我最要紧的宝贝儿交到你手上,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为了让苏格拉瓦尽心伺候沉拂砚,霍骠付给他的工资是其他人的三倍。
苏格拉瓦老老实实跪下认错,“是我办事不力。”心里反而松了一口气儿。
霍生没有发现他给沉拂砚买过紧急避孕药,只是恼怒他没看好沉拂砚。他不怕被霍骠责打,他只怕霍骠以后都不许他再跟着沉拂砚。
沉拂砚手足脱力,软绵绵地趴伏在地上,有些心灰意冷。霍骠待自己态度粗暴,疾言厉色,小腹的坠疼一直没有缓解,还再一次连累苏格拉瓦。连串泪液顺着眼尾滚落,她偏过脸去。
其实她多虑了。被老板骂几句,踢几脚,跪地认错认罚,甭说苏格拉瓦不痛不痒,门口候着的其余三人都神色如常。
霍骠的保镖团队里,除了几名前港英g4特工,他原本社团和崈安的得力手下,余下的,大部分都是刀口舔血的雇佣兵,什么血腥残忍的场面没见识过?现代战争规定了交战不杀俘虏,各国明面上都要遵守,是成文规定。但虐俘就不一定了。甚至霍骠的保镖里就有人曾作为战俘受过酷刑,剐掉一层皮都是轻的。
苏格拉瓦十八岁就投军,美国部队有老兵凌辱新兵的传统。一个营中,没有压榨过新兵的人,一只手数得过来。
苏格拉瓦这辈子受过的欺辱折磨不是沉拂砚这样涉世未深的小女孩儿能够想象的。她觉得向人下跪是一种难以忍受的屈辱,并说出“跪天跪地跪父母”这番书生气的话,可见她果然是温室里的花朵,从来没被现实社会毒打过。
霍骠的注意力始终在她身上,脸上还绷得住,其实心疼得不行,蹙着眉,蹲到她身前,“药肯定还有,你告诉我搁在哪儿;再跟我打个包票,以后不再偷偷吃药。这事儿,咱俩就翻篇了,嗯?”
沉拂砚扯了扯唇角,“霍二爷可真是宽宏大量。”不理会霍骠铁青的脸色,闭上眼,不言不语,摆明了不合作,也不认错。
苏格拉瓦差点儿将下跪的方向调个个儿,冲她喊一声“祖宗”,求大小姐服个软儿。霍生正在气头上,跟他对着干,不是自讨苦吃?沉拂砚受罪受委屈,就跟割苏格拉瓦的肉一样难受。
霍骠没有大发雷霆,尽管他的脸阴沉得能滴下水来。他早有心理准备沉拂砚不会轻易妥协,臭丫头有时犟起来是真的不知好歹。
霍骠大晚上唤几个手下过来正是为了这茬。他站起来,居高临下俯睨沉拂砚,一边扬手吩咐门口三人,“小姐贵人事忙,东西搁哪儿自己都不记得了。你们帮她找找。”
他跟沉拂砚同住一间卧室,二人的书房打通,但沉拂砚有她专属的梳妆台,衣帽间,书桌,书柜和琴室。以她清高的性子,东西只会藏到这些专门划给她的空间。
告知了众人具体的位置,又命他们先净手,似笑非笑睃了沉拂砚一眼,“拿洗手液多搓搓。大小姐有洁癖,嫌我们这些粗人脏,有病。”翻旧账,讽刺之前他舔沉拂砚的脚,想跟她玩儿足交,沉拂砚骂他有病、变态的前事。
沉拂砚彷佛没听见他阴阳怪气的话。霍骠提到琴房的时候,她的心就凉透了。那就是个砌了隔音墙的普通房间,霍骠为了她,专门在这层挑了向阳明亮的空房改造的。里面空空落落摆了一台钢琴,一个古筝,还有她的小提琴,一目了然。
“不用找了,在我的小提琴琴盒里。”说到最后,带着明显的泣音。
霍骠随手指了个人,“取来。”
不到两分钟东西就拿回来了。霍骠盯着鼓囊囊起码装了几十颗药片的塑料袋,气得差点儿背过气去。
“数。”从牙缝里逼出一个字。
保镖仔仔细细数了一遍,“27颗。”
30颗,吃了3颗,数量对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