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斯对治愈术很熟练,但此刻,他的天赋被束缚,连一丝光元素球都召唤不来。
诺斯的问话连自己都觉得无力。
01052讽刺的一笑“他们巴不得我死了……”
诺斯感觉很奇怪,既然他们都是戒改所里的货物,那戒改所这群人怎么会舍得货物早早死去,他们应该会努力的榨干他们的价值。
而这个男人,他的外貌在这里,或许是一种灾难。
但从某些角度也是一种可悲的幸运,他太美了,那群贪婪的贵族绝对不会舍得这个能给他们带来无数财富的‘货物’。
他们一定会压榨他到他死在产房里,或是某个人的床上。
诺斯痛恨自己为什么不再努力一点,如果他是高阶法师,他或许有能力破坏这个抑制颈环,或者想到一些其他办法,这几天01052越来越虚弱,他或许要死了。
诺斯关注过,除了01052,目前编号最靠前的也不过是个别几个015开头的人,男人没讲,但诺斯猜测早期的犯人怕是全都死了。
哪怕是后来的人,也都在这看不到头的‘戒改’中,失去生机,麻木的走向既定的结局。
这个男人是不同的,他始终有种生命力,顽强坚韧,像是不熄的火种。
诺斯不想让他死,可他无可奈何的发现,男人的生命不断的在流逝。
每天洗漱的时间,诺斯都能发现对方的脸色更加苍白。
最可恶的是,戒改所的人并没有停下对他的‘戒改’。
“他们至少,至少应该让你休息。”
今天诺斯甚至可以从对方身上闻到一股腐朽的,颓败的气息。
“放心,暂时还,死不了……”
男人的声音微弱,说几个字就要停顿下来,却还带着些调侃的意味安抚着诺斯。
“这里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死几个人,难不成…你还想死一个哭一个?”
01052的视力意外的很好,黑暗中他似乎也能看清每一个人。
诺斯这才发现不知何时他的眼泪正不争气的滑落,他今年才十六岁,他在排挤中长大,却又幸运的拥有关心他的朋友,有爱护他的亲人,他经历过许多次分别,但却从未真的接触过近在咫尺的死亡。
连母亲的死讯都隔了层没能眼见为实的切实感。
过去聊天时,男人说,他被送进来时,肚子里还有一个孩子,他还没来得及看,生下来就被送走了。
如果还活着,年岁约莫跟诺斯一样大。
他说,他能活到现在还多亏了那个孩子。
他的生育能力在生完那个孩子后就没了。
也因此,他没像同一批的那些人一样因为无止息的生产而死在产房。
男人在牢房里的时候就会和诺斯聊天,他说这里的可怜人大多能说话的时候歇斯底里不愿意接受现实,不久之后就被现实打击的失去交流的欲望,诺斯是难得能跟他交流这么久的人。
“小朋友,收起你的同情心,在这里,眼泪是流不完的,人,哪有那么多的泪可以流呢……哭干了就不好了。”
耳边虚弱的声音越来越低迷。
诺斯慌忙去摸索对方的心跳。
微弱的心跳几乎感受不到,但是跳动着就证明对方还活着。
诺斯咬牙,不能再拖了,再拖下去男人就真死了。
他爬起来去拍那个铁门。
男人一直不让他去找门口的守卫,说是对方不可能给他药,还有可能会打他一顿。
这里是一所监狱,未成年双性或许有特权。
但也不会过的多自在。
其他安静的人们看见诺斯疯狂的拍打铁门的样子,纷纷瑟缩着躲开,缩近角落。
“作死啊?拍什么拍!”
门猛地被打开,守卫骂骂咧咧的看向倒地的罪魁祸首。
门是向内开的,被守卫打开的一瞬间,诺斯就被门撞倒,但诺斯顾不得太多,他焦急的向守卫求助
“有人快要病死了,你们得救救他,他要死了,他真的要死了!”
诺斯不想让男人死,他会努力找到出路的,这几天他的想法越来越坚定,他一定要找到机会让所有人离开这里。
犯了罪应该坐牢,但这不是犯人被性剥削的理由,更何况,诺斯了解到,这里有相当一部分人是因为无子被送进来的。
孕育能力被视为一种神圣的能力,尤其是双性,失去了孕育能力的双性被视为不祥,是被神明厌恶的人,这在圣洛伦是重罪。
可孕育又哪里是一个人的事情呢……
这些人不应该被当做敛财的工具。
他肯定有机会的,他还有一年时间,只要能联络到外界,他就可以救下所有人,这些都要慢慢筹划,当务之急是保住男人的命。
守卫敷衍的走向了昏迷的人,用脚踢了两下。
此时不远处的守卫也过来了,他似乎是守卫间首领般的角色。
“发生什么事了?”
这里的犯人除了刚来的时候反抗,之后都乖的很,突然有人拍门他们还挺稀奇,仔细一看闹事儿的还是那个新来的,上头说要特殊照顾的人。
二人对视一眼。
此时门被打开,外面的光照亮了这间屋子,可犯人们没一个敢跑出去。
“喏,这个好像要死了。”
守卫长皱眉“那位大人不是还点了他,他这样今天还能伺候吗?我都说了让他歇两天,你总是分不清主次。”
语气里没什么怒意,说起来这个01052无论是相貌气质还是身段,放在外面也都是数一数二的,可是上头似乎没打算把他当作高级货妥善保存,反而暗示随意糟践。
玩死了也无所谓。
最初守卫长还没当上长官的时候,也暗戳戳想对方是不是什么大人物被暗害沦落到这里,被这么磋磨。
但真要是什么贵人,那些大人物怎么会舍得放这么个宝贝到外面来,怎么也得留着自己享用。
管他呢,平日里这种高级货他们看几眼都难,现在免费玩,最初守卫长还挺稀罕他的,他的‘戒改’也没断过。
可惜再美再稀有,这么些年,大家也玩腻了,又是个千人骑的烂货,人们多少有些膈应,上头的意思还是千万别让他好过。
“嗐,烂货一个,也不能真让他休息吧,哥,你知道的。”
守卫长翻了个白眼,给了这个没正形的表弟一拳头。
别以为他不知道,他为了捞油水,给某些没排上队的客人插队。
要不是这么连轴转,也不能把人搞成这样。
“哥,要不给他治治?至少让他明天接待完那位大人再说,昨天那几个还说他那儿都要烂了,说要投诉咱们呢,咱也不能真给人送个玩烂了的吧。”
守卫跟守卫长嘀咕。
诺斯脸色苍白,两个人不干不净的说着话,也没刻意压低音量,他们根本没把犯人们当人看。
那股血腥味原来是从男人的下体传来的。
明明只需要一个简单的治愈术。
诺斯死死地盯着两人,心中希冀着两人至少因为利益把男人送去治疗。
两个守卫交换着眼神。
“真给他治了上面怕是……”
“左右两个洞呢,总不能都是烂的,到时候拿点东西装饰一下好了,对付用一次,今天让他休息,明天也只给他安排那一个。”
“结束了直接扔了?”
两个人草率的决定了一个人的命运,自觉满意,转身准备离开。
诺斯连忙上前拉住那个守卫长。
“你们难道要眼睁睁看着他死吗?你们这么做是犯法的!如果,如果你们不想花钱请医生,你们把我的抑制环取下来,取下来一会儿就可以,我可以给他治疗的!求你们了,一个治愈术就可以救他的,真的,一个治愈术就可以的!”
被拉住的守卫转过身,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