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
一声轰然巨响,斑驳的卷闸门被推抬起。
“来来来,看看,看看!”
蒋德为笑得合不拢嘴。
他拍着手上的灰领路在前,带着蒋彪和肖纵来到的新的店面。
满地铺着厚厚的积尘,每一步都印出清晰的脚印。
空旷的店面比原来的大上许多,叁个人交错的脚步声踏出了回音阵阵。
蒋德为指了指地面:“这里安个操作台。”又回身扬起双手比划:“这里搞个升降机。”走到墙边,举起手再墙面点了点:“这边再摆个满墙置物架!”
说罢,他推开了一扇陈旧的木门。
随着刺耳的拖响,蒋德为摸索了好一会儿,才找到了走廊灯泡的开关。
在灯光亮起的一瞬间,一个长长的走廊出现在眼前。
“沿着这个走廊,左边是茅坑,右边有叁个房间。尽头就是个大仓库!”
蒋彪急不可待的小跑进走廊。
他左边瞧瞧面积可观的茅坑,右边推开了一扇扇房门。
蒋彪笑得眯弯了眼:
“嘿!我可以有自己的房间了!肖哥!你也是!”
蒋德为从裤兜里掏出烟盒,直接用嘴巴从开口处叼出了一支烟。
他嘴角抿着烟,烟支随着他的话语上下抖动着:
“这边地段好,刚好是市区和郊区的分界点,车流量大。对了,附近还有个挺有名的别墅区,里面都是有钱人,现在有了仓库,以后得囤些高档货了。”
打火机嚓的一声燃起,火焰点着了烟头,火星在蒋德为缩着脸颊的深吸之下,愈烧愈旺。
摘下嘴上的烟,蒋德为吐出了一股烟雾:
“到时候,我们还得拓展些其他业务,比如充值汽车内外护理什么的。要学的东西可多了去了。”
蒋彪转身拍了拍身后肖纵坚实的臂膀:
“肖哥,到时候业务做大了,不会说话写字总归不方便,你还是得花些心思学一学才得嘞!”
见此,蒋德为一巴掌拍在儿子脑瓜上:
“死玩意儿,你肖哥除了不会说话写字,业务可比你熟练多了!有这功夫叮嘱你肖哥,怎么不好好督促一下自己?你肖哥是我们‘老蒋轮胎’的熟练技术工。现如今还是入了股的股东!寻思寻思你自己,什么时候才能摘下初级技术工这个名头?”
蒋德为最爱拍蒋彪脑瓜。蒋彪时常想,自己没那么聪明很大可能是蒋德为给拍的。
蒋彪心态宽,他倒是无所谓。
肥厚的手揉着脑壳,他傻笑道:
“总要有人打下手嘛,以后跟着老爹肖哥混,我饿不着!”
叫骂了几声儿子吃吃吃,就知道吃。蒋德为转向肖纵,语重心长:
“小肖啊,你投给我的四万块钱就当你入了股。等新店开业,收入稳定了,年底分红少不了你。到时候你的收入符合标准,就可以去续签你的暂住证。等持续到了一定年限,你就能永久留在州央了。”
似是还带有曾经交流的习惯,即便肖纵已经戴上了助听器,蒋德为还是会将语速放慢,声音扬上几个调。
看着眼前的年轻人,蒋德为吸了一口烟。
最后的烟尾落在地上被他用鞋底碾灭,蒋德为真着问道:
“以后,你想定居州央吗?”
总是陷在沉静里的男人目光空散。
不知是在理解着话语的意思,还是周旋在思绪的洪流深处。
迟了许久。
直到他的眸中凝出一道莫名的眷恋时。
他才缓缓的点了点头。
——
壁炉的玻璃罩里,火焰在不断跳动。
明艳的红与黄交错穿插,交织又分离。
心心躺在壁炉前的软垫上盘成了一团,悠闲的撩动着毛茸茸的尾巴,闭着眼均匀的呼吸着。看上去像陷入了沉睡,却又在听到声响时转动着耳尖。
莫许靠坐在单人沙发。
屋子里温暖的体感让人不必穿着累赘,他只穿有一件白色的衬衣,开解的领口露出了明晰的锁骨,稍稍后靠的姿势让衬衣撑出了坚实胸膛的弧度。
何愿扎起了长发,弯身在一旁,将装满药物的托盘放在茶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