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此事过于严重,淳于烁当了妖妃不出几周就染上了风寒,若是真与阴谋有关,他想这后宫也不在安全了。
须臾间,他再寻了个杯子,茶也没斟,命令道:“再去诊,诊不好脉就给朕洗干净头颅。”
一句话使人毛骨悚然,在这无声漆黑的夜显得骇人,于亥正端着一盆凉嗖的冷水走出偏殿,也被这气氛给惊的不轻,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周遭一时鸦雀无声,仿佛银针掉落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的一清二楚,只有太医知晓圣上是动了怒,当下只想保住首级才行。
于是太医回到偏殿惆怅地掏出帕子,在淳于烁手腕盖了薄薄一层,随后细细诊断脉搏的动静,好似这一次有了新发现,他前前后后诊了三次脉,心底一沉。
于亥习武多年感知异于常人,察觉出太医的欲言又止,率先出了声,“小殿下究竟怎么一回事儿?自风寒起,你们太医院配的药也吃不好,该不会是你们医术不精吧?”
身为一路披荆斩棘当上太医的太医,自然不乐意被人污蔑医术。太医不悦地冷哼几声,感觉到殿内寒气渗人,才收敛了不开心,问,“纯妃体内有细微的毒素,敢问纯妃近日是吃了或喝了些什么?”
毒素很微小,通过普通的把脉是难以判断出来的。太医收回帕子,在那一瞬间殿内的烛光亮了起来,侧头见圣上脸色阴沉如同天气,像是随时都能掀起一阵惊涛骇浪。
于亥托着下巴仔细沉吟,“风寒前都是在养心殿陪圣上用膳,照理说圣上无碍,小殿下也该无碍才是。”
众所周知淳于烁得宠的程度简直堪比天上的月亮,一尘不染的高高在上,又有些狐媚在身。所以得了圣心,便一日三餐的陪着圣上,就连留宿也是。
是淳于烁病了,才被圣上‘赶’回来的。
所有人的目光统一落在嵇憬琛身上,嵇憬琛眉尾轻佻,声线平平道:“朕无碍。”
太医颔首,目光重回淳于烁身上,抬手掀了掀淳于烁的眼神,端详着瞳孔的颜色,有了一丝判断,“敢问,除了与圣上待在一起之外,娘娘还有食过其他东西吗?”
于亥回忆整日行程,忽然想到了什么,捶了捶掌心,“每日都需要给皇后请安,然后会喝上一杯青茶,不知……”
话点到为止,他噤了声也有所怀疑,垂在两侧的手紧紧攥着,恨不得将皇后千刀万剐,可是证据不确凿,他无法亲自动手。
“皇后?”嵇憬琛嘴里嚼着这两个字,拳头‘咔嚓’了一下,给宋玉德传递了个眼神,“去查!朕倒要看看,是皇后做的,还是宰相做的!”
虽然朝廷官不得入后宫,但是他没阻止后妃家里人传书信。
宋玉德应了声,后退两步,转头就离开了淳安殿。
再次陷入一阵安静,于亥护主心切,打破了层层冰霜,问:“小殿下何恙?”
太医低下头说,“纯妃身上有微不可微的毒素,好在毒素尚浅,只是简单的风寒而已。至于是什么毒素,微臣暂且还查不出来。”
嵇憬琛点了点头,对于毒素没太多的精力,两指捏了捏山根,摆摆手没说什么,很快就有太监给他搬了张椅子坐下,仰头之时,天下雨了。
雨势陡然大了几分,打在屋檐上的响声劈里啪啦的,扰人耳目清净,不由重新睁开双眸,躁动的脾气一下上来了。
正当嵇憬琛要制造些动静的时候,床上的人轻轻翻了个身,蹙眉之时肺似乎快被咳了出来,捂着被角缩了身子,小小的缩在角落里。
明明淳于烁不矮也不小,但待在床上的样子略显娇小可怜,如同婴儿缺乏安全感,紧紧握着拳头,放在额头上。
东转了夜幕,殿内仅剩下帝妃二人,帝抿唇弯了弯,怕吓醒妃便悄悄地走到床边,掀开被子一角,钻了进去。
尚未靠近就感觉到热气在升腾,他不怕染上病气,把人转了过来靠着自己,喃絮道了句:“乐乐不要怪朕。”
这辈子他满手血腥,却不想让淳于烁染上任何的风雪。尽管在怎么不想,淳于烁注定不能干干净净、清清白白,这是他亏欠淳于烁的。
嵇憬琛牵着发烫的手,不在纠结淳于烁有没有听见,把人揽进怀里,闻着淡淡的药香味,阖眸睡意悄然来袭,最终沉浸在睡梦中。
夜里雨霜灭了一炷炷烛火,整个深宫犹如没有尽头的黑,风月鼓动穿对月,日升月落,朝气雨止。
屋檐滴滴答答垂下雨珠,嵇憬琛觉浅起得早,天刚亮就穿戴好朝服,斜看了满头是汗的人,嘴唇抿紧,然后大步走出了淳安殿。
帝君独自一人走在幽深廊道,脚步踩下激起了一圈圈水迹,溅到他朝服,湿了裙摆。
好在宋玉德来得及时,撑着一把伞碎碎步走近,斜着往帝君身上倾,他一大半面积吹着寒风,半身僵硬的暗打颤。
君臣无话能说,静默了两条廊道,还是帝君止步不前,静静眺望着熹微,一簇光透过云层照射出来,唤了宦官的名字:“宋玉德。”
宋玉德头埋得更低,“老奴在。”
“三更做了场梦,梦里父皇骂朕丧心病狂,是条丧家犬,说朕一意孤行会害了重要的人……”嵇憬琛说着笑着,“朕真的做错了吗?”
那场面特别的真实,已经连续几日霸占他的思绪,‘逼不得已’愧疚于淳于烁。
宋玉德听着低笑有讽刺的意味,按下心中所疑,谌然道:“梦吉则凶,梦凶则吉,还望陛下不必多虑。实在不行,就去找国师解梦。”
“梦阑时,思量着,朕想的是,父皇都死了,为什么还要出现在朕的梦里?”嵇憬琛淡然说着,“新酒放在两下里,父皇与朕又有何别?”
明明都是一类人,能坐上皇位者又有几个能清清白白的呢?父皇弑父,他也弑父,这叫做子承父业。
宋玉德像是吃了哑巴药,转音道:“陛下,该上朝了。”
关于接二连三的梦境,嵇憬琛是有所怀疑的,但是他也没提,便默认父皇的话是在给予警示。他很奇怪,父皇竟然没在梦里杀了他。
弑父之仇,估计是父皇成了阴魂都没办法胜过他吧。
辰时一刻,淳于烁是被院外扫地声给吵醒的,睁眼有些迷糊拢了拢手臂,抓着被子闻着一股熟悉又陌生的味道,眉头蹙了又平展。
多眯了好一会儿,他意识到了什么突然惊醒,盯着身侧空荡荡,仿佛存有余温,不自觉猜测嵇憬琛是否留宿于此。
很快这个念头就被他给否决了,嵇憬琛人面兽心,怎么会来看他呢。
就在此时,门外叽叽咋咋的声音响起,他忍着不适起身,几步一个咳嗽地走到门口,虚虚开了一个口,见到于亥端着一碗药挡在门口,实在是看不清有些什么,只闻得见声音。
“闻纯妃病重多日,本宫奉皇后之名前来探病的。”女生的声音过于跋扈,淳于烁不用猜也能知道是安嫔。
于亥冷着一张脸,忆起皇后疑似下毒便咬了咬牙,“纯妃有疾在身,难以待客。”
即使于亥下了逐客令,安嫔好似听不懂,抬手招了招,便有两名侍女搬来了名贵草药,还介绍这是多少年前的名贵药物。
无事不登三宝殿,一登怕是会要了命。于亥皮笑肉不笑地收下,还得感谢皇后的善心,“替奴谢过皇后,待主子醒了,定会好好答谢一番。”
仅隔着一扇门,淳于烁察觉出来不对劲,推开了那扇门,穿着里衣就走了出来,问:“何事喧嚣?”
尽管深宫都是下位者,可是男女有别,淳于烁穿着实在暴露,惹得安嫔耳尖染上了红晕,怒道:“孤男寡女的,成何体统!?”
淳于烁低下头僵住了身子,赶紧拉着于亥的手往回殿内,门‘啪’了一声用力关上,整个人仿佛燃在火炉中,滚烫得很。
完蛋了,他再次丢了清白!
门外安嫔矫揉做作的捏了声音,故意说:“听闻陛下昨夜夜宿淳安殿,莫非你染疾了还不放过陛下吧?”
“……”
“要是陛下染上了风寒,你可是罪人了呢!”
“……”
安嫔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淳于烁像是有未卜先知,怒斥喊了句:“闭嘴!”
对于昨夜的事情,淳于烁模模糊糊有一点点的记忆,他好像被人抱在怀里,一点点舒服的睡下去。要不是安嫔提醒,他怕是会觉得是一场梦。
羞死人了!
临近辰时,皇宫庄严肃然,禁卫军齐步巡逻着周遭的一切,路过金銮殿放低脚步声,呼吸一并屏息,忽然听见里头传来致命且清脆的破碎声。
为了免遭是非,禁卫军纷纷加快了步伐,携着情绪远离了金銮殿。
灰蒙蒙的天终于舍得亮了,赤红朝光洒在皇宫内,映在红色庄严的宫殿,钟声忽远忽近,慢慢的打破沉寂的氛围。
朝堂一片肃静,嵇憬琛眼前垂珠左右乱晃,加上睡眠不足,整个人因冕旒重心不稳滑落,迫使抬头挺胸,垂珠也掩盖不了面上的躁怒。
地面上进贡的玻璃杯碎了一地,空气陡然止住了般,所有人不敢吐出一口气,缩着脖子回到了原本的位置。
只有宰相身杆挺直,站出了一步路,稍微弯腰道:“陛下息怒,倭寇敢在多处沿海地方进行抢劫侵袭,定是不将陛下您看在眼里。”
殿内气氛讶异得骇人,帝君垂珠轻轻晃动,闻言宰相的话一巴掌打在了椅把上,令旒珠猛然相撞发出响声,疑心重重地望着宰相的身躯,思忖了起来。
众所周知倭寇是个不折不扣的大恶人,靠着打抢为谋,硬是把大明国沿海地方给毁了个干净,还强占民女。
早在他强攻多城的时候,倭寇便害怕不敢再来袭,还会拱手定时上贡抢夺来的好物,时过三载,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所以他不认为倭寇会突然袭击。
最大的可能性……他很清楚底下人的狼才野心,不解决倭寇的问题,宰相是极有可能把他踹下皇位的。
嵇憬琛手肘撑着椅把,用手扶着千斤重的脑袋,大拇指揉着太阳穴,胸腔怒火燃不尽,暗骂宰相尽给他惹是生非。
“罢了罢了,朕会亲自到鸿洲与倭寇商议。”他嘴里塞着棉花似的,挥挥手让宰相别再说话,“朕心烦虑乱,你们一个个都不知道为朕解决事情!”
底下人都拿了俸禄的,却没一个为他解决倭寇的事情,真当他钱是白给的么?
宰相熟练地双膝下跪,头埋得很低,劝意道起:“陛下慎言!都说国不可一日无君,到鸿洲也得三个月的途程,三月无君将会引起大乱的!还望陛下三思而后行!”
有了一人带头做示范,其余大臣齐齐跪下,语气相当的慎重,异口同声道:“还望陛下三思而后行啊!”
许是见君上迟迟未开口,所有人顿口无言,双手作揖抬高手臂,把头埋进宽松的袖子内,喜怒不形于色,都在等君上的一个答案。
宰相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嵇憬琛听得寒寒发笑,莫名偏过头,看向嵇夷献少顷,问道:“皇兄要不随朕回家?”
嵇夷献是他唯一同父同母‘幸存’的双生子皇兄,仅出生早于他小半个时辰。他赐嵇夷献逍遥王封号,赏鸿洲属地,所以他用“回家”也是正常的,因为他们母妃故乡就是鸿洲,也是他们外祖家。
双生子有不详的说法,出生早的就被扔到宫外给人照顾,出生晚的他自然成为了尊贵的皇子。这也导致他们兄弟情不深,嵇憬琛是看在母妃的面子上放嵇夷献一条生路的。
否则他会杀无赦。
同时嵇夷献为了倭寇之事八百里加急,随着送信官来到燕城,只为见嵇憬琛一眼,顺便想与嵇憬琛套近乎关系的。
至于是什么关系,嵇憬琛一清二楚。
“陛下若是回到鸿洲了,敢问这天下谁来管?”嵇夷献会心一笑,向前走了好几步,越过宰相身侧不慎撞了一下,毫无察觉地立直,抬头与帝君来了个四目相对。
倘若是宰相等人目睹龙颜,定会引来杀生之祸的,但嵇夷献是皇亲国戚,甚至是王爷,与嵇憬琛对视的时候毫无压力。
嵇憬琛习惯了草民行为,指关节敲击膝盖两下,佯装心不在焉道:“回鸿洲……朕要带上乐乐。至于这天下,就由母妃、不,是皇太后垂帘听政。”
这天下任谁暂时管理,他都不放心,唯有身边至亲才行。况且皇太后不擅听政,最多做做样子而已。
一向沉稳的宰相近乎是下意识反对,脸上惊愕万分,连忙磕了三个头,紧张道:“陛下!妇人之道怎能听政?”深怕陛下会做出荒唐的行为。
嵇憬琛奇怪“哦?”了一声,宰相才意识到失态了,赶紧调整好情绪,补充道:“陛下,听政不可儿戏。要么臣来暂代,要么逍遥王暂代。”
嵇憬琛听着两个选择被气笑了,这不是摆明了要他选择宰相了么。
垂珠随着嵇憬琛晃动声声乱,整个金銮殿变得安静无比,大臣们因宰相的话折腰保持着,在寒冷的寒冬里流下了一抹细汗。
气温近乎降到结成冰的状态,寒寒冰霜渗入众人骨髓,也明白老虎为王的道理,没一个想为宰相站队。
月末的天气捎着层层霜气,外头的天气渗透进来之时,宰相仍旧绝对服从的姿态,好似光明磊落。
所有人都清楚宰相野心蓬勃想要掌权,这也让嵇夷献不得不怀疑事情的全貌,当真倭寇会不惧杀千刀的嵇憬琛么。
“朕两个都不想要,宰相难不成还能逼朕不成?”嵇憬琛撩起眼皮视底下乌泱泱一片,尽可能把脾气给咽下去。
宰相洪声说:“陛下——以陛下择之!臣止与议而已!”
嵇憬琛冷笑,最终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没再继续这个恼人的话题。
下朝晌午正值,嵇憬琛浑身戾气地朝着淳安殿去,途中遇几人都不敢向前,深怕遭了他怵头。
顶着有些暖意的太阳,跟在身后的宋玉德满头是汗,一把伞完全追不到嵇憬琛,整个人显得狼狈,气喘吁吁的喊着“陛下”,陛下没给予回应。
此刻他心里全都是不尊之言,说什么陛下腿长了不起,就欺负他腿短跑不动路。当然了,他只敢在心里腹诽。
大概是宋玉德身形较为饱满圆润,跑起几步路来就面上带红润,恰好碰到了要外出的纯妃,大老远就喊着“娘娘!娘娘!”,喘息严重。
淳于烁回首迟疑了一瞬,看到嵇憬琛火气瘆人的表情,很快抓着于亥的手臂,脚尖一转,想远离嵇憬琛这个狗东西。
脚步刚刚抬起,他的肩膀陡然斜着下沉,脚踝仿佛套上了重重的连锁,使他僵住了半响,转头见对方好似神算子能预见他所想,顿时心慌的不行。
通过一个多月的相处,他清楚自己逃不过了。
“爱妃疾未痊愈,那么着急是想去见谁啊?”嵇憬琛语气相当的阴沉,暴风雨染在眉间,与明媚的天气不符合,“哦对,皇兄归,你莫不是着急要去见皇兄?”
每说一个字,淳于烁肩膀就会蓄力一份,导致疼痛叠加。
两侧手握紧又松开,淳于烁暗自啐了一口,稍微动动肩膀,就听见嵇憬琛一点耐心都没有,听他说:“怎么?爱妃还编不出借口么?”
关于燕城的动静,淳于烁还是有所耳闻,只不过他狐疑其中意思,刻意放低声量道:“我没有,你别胡说八道。”
暴风雨顶上山峰,嵇憬琛不顾他回答的答案,就使出蛮劲把他拽回淳安殿,力气极大的把他骨肉都掐疼了。他不肯走,酝酿浑身力气对抗,却因为力量的悬殊,嵇憬琛直接把他杠到肩膀上,流星大步地走回寝宫。
然后他头被‘咯噔’了一下生疼,环顾四周才发现回到了熟悉的寝殿,衣裳很快被对方暴力扯了下来,他根本来不及抵抗。
许是他挣扎得厉害,嵇憬琛抬起右手给了他一巴掌,“闭嘴!朕现在恼火得很,不想死就闭嘴!”
脸颊冒出火焰的那一刻,他心寒了一半,手脚并用地挣扎,发出了颤音喊着,“住手!你给我住手!你答应过我不会打我的!”
嵇憬琛被这一声喝,意识到了些什么,一双鹰隼般锐利的眼睛直直盯着淳于烁看,暴怒又按耐不住的焦躁,手上的动作却意外的停下了。
至于为什么停下,他也不知道,只是从心的停下。
赤裸的胸膛暴露于眸中,嵇憬琛喉咙不争气咽了一下,跪姿移到淳于烁面前,脱下深衣,掏出索大的阴茎,扫了扫薄嫩的嘴唇,道:“帮朕含住,朕就不打你。”
这句话根本没有给淳于烁拒绝的机会,嵇憬琛扶着阴茎,低头观赏美人眼尾湿润的姿态,说:“朕很生气,身为爱妃是要帮朕降降火气的,对不对?”
话是疑问句,语气却是陈述句。
淳于烁嘴唇微敞,感受着阴茎慢慢的变大变壮,过程很迅速,直到像根棍子硬邦邦的插进来,他难受“唔唔”了几声,诡异的是,下身有了反应。
好在嵇憬琛是面对这他的,不能看见他难耐的勃起。
嵇憬琛按着他的头不断顶胯,嘴巴喉咙被塞的满满的,每一下他都感觉到了犯呕,却在次次的进入中,被迫压了下去。
一股热液涌出之时,溢了出来,在嘴角慢慢流淌,整个画面异常的香艳。
发泄过了一次,嵇憬琛看在淳于烁病头上没有继续,而是收拾好阴茎,揶揄道:“你嘴里的温度不亚于后面,朕很喜欢。”
淳于烁伸出手把剩余的精液吐出,抬起胳膊擦了擦作呕的东西,暗暗瞪了一眼嵇憬琛。
半响,他听到嵇憬琛的声音变得沉稳,好似发泄过了一次,情绪好上许多,与他说:“半月后你同朕出发鸿洲,妖妃的角色不可忘。”
“鸿洲?”他不是明国人,自然不知道鸿洲在何处。
嵇憬琛解释:“鸿洲临海,去到那边应该入了春。”顿了顿,瞥向门口的黑影,嫌弃道:“许你带上于亥去。”
殿外黑影习武多年耳力极好,听见略带嫌弃的话晃了晃,似乎想冲进来暴打帝君一顿,但宋玉德拦住了他,对他摇摇脑袋。
此时太监端了一盆水走近,他暂时放下怒气,对太监使了个眼色,将其接过水,转身抬手欲敲门,门倏地被推开了门,在他没反应过来些什么的时候,手里的水盆便空了下消失。
明黄色龙袍格外彰显身份,帝君用力关上了门。
门‘咣’了声响彻,殿外所有人一惊缩了脖子,有些摸不清头脑君王到底怎么了。
然而,嵇憬琛看见于亥就浑身不悦,合上门与淳于烁对视了下,继续刚刚的话题,“鸿洲倭寇来袭,朕不得不出面解决。再则,鸿洲虽沿海但接近南边,加上气温宜人,很适合你。”
无论男子女子说话总是糯糯的,与淳于烁倒是相配。
案上摆有精致茶杯,嵇憬琛微俯身取了杯子,茶壶到不出什么水来,果断把茶杯放入盆中取水,递到淳于烁嘴边。
尽管嵇憬琛解释鸿洲的情况,淳于烁没注意水的来源,接过正欲喝下之时,眼皮陡然跳动极快,总觉得鸿洲去不得,便出声婉拒,“我身子弱,经不得颠簸。”
残留的灼液随着喉结滚动顺势咽下,霎时喉咙干涩得严重,才端起水杯喝了一小口,蹙眉疑惑水怎么是凉的,但也没纠结。
嵇憬琛摩挲着他的头,像是怕吓着他似的,语气十分温柔:“爱妃是想抗旨不成?”
淳于烁慢慢地叹了口气,饮尽杯中水,视线中有一只手无限地放大,出于下意识的害怕,他侧着试图躲避,没料到对方扼住他的脖子,没用力,只是轻轻磨蹭他喉结。
毕竟嵇憬琛是有前科的人,他喉咙发紧不敢乱动,只有浅眸怔怔盯着那双手,忙不迭低下头,道:“没、没有。我去。”
不管拒绝或答应,最后的结果还是必须随同。他不想再这方面浪费时间,偏头放下杯子,不太舒服地咳嗽,清清喉咙里浑浊的液体。
虽然喝了水,那股灼热还不能马上消失。
得到满意的答案,嵇憬琛干脆松开手,眉眼舒展开来,露出一个略带期待的笑意,心情极好,“这就对了。去鸿洲之前,爱妃替朕想想件大事吧。”
淳于烁读懂其中意思,心底那点憎恨默默藏了起来,淡然道:“何事?”
“爱妃觉得……”嵇憬琛故意停顿了下,整个人俯身撑着床,让淳于烁不得已往后仰倒在了床上,发丝散乱几分,几缕青丝逗留在鼻梁鼻尖,显得淳于烁有些妖媚。
奇怪的是,淳于烁并不是这类型的美人,能在床上有这番美景,他想他是夺到了宝。
于是他头靠近淳于烁耳边,呼吸轻轻又慢慢,戏谑地咬了淳于烁耳垂,用气音说着:“外出鸿洲期间,爱妃觉得有谁能暂代皇权?”
淳于烁耳朵酥麻又痒,极快的速度泛起了红晕,侧首之时,一颗心提到了巅峰,不知道该如何作答,更没办法把话听全。
因为他的耳朵极其的敏感,也是他的弱点。
脸很快被帝君拽了回正,他迫于对视心悸气短似的,慌乱地移开眼神,不断给自己建设城墙,告诉自己他只是把帝君当成阚飞渊而已。
“宰相那家伙野心勃勃盯着监国大权,他倒是想的挺美,等朕归来,也不晓得着天下江山是姓张还是姓嵇了。”那双手抚摸着暴露在外的肌肤,一点一寸地往下挪,顺着下巴往下,一路闯到了袴边缘,“爱妃替朕好好想想,这天下要姓嵇还是张?”
宰相唤张启鸣,从他登基起就对他的皇位心粗胆大,生怕他不知道似的。
解开袴带露出清洁无毛的分体,嵇憬琛爱不释手的套弄,大拇指按在龟头敏感区域不停地摩挲,接着问:“还是说,爱妃有更好的人选?”
人选有很多,但是他想要的是傀儡。
淳于烁耳朵被刺激得不轻,弓起腰背呼出一口气,伸手阻止了嵇憬琛进攻,好在嵇憬琛真的停止动作,他才得以喘口气。
细细斟酌了问题,他想到了个人儿,嵇憬琛却在这时蓄攥紧他分身,疼痛之下,胡乱喃喃道出一个人名儿,“嵇有康。”
这个人名许久都不曾出现在嵇憬琛周围,停摆了动作,才想起此人是谁。嵇有康是他皇叔,一直摆出无心朝政、风流成性的态度,成功的被放了一条命。
倒不是嵇憬琛不清除干净,而是他与嵇有康有交易。
他眯起眼睛,裁酌了半响,胸腔低低发出震动,语气猝尔变得危险,“你为什么知道嵇有康这个人?”
在这近距离的对视,淳于烁心跳难以控制,好似快破膛而出,好在他掩饰得很好,面上无表情道:“在来明国之前,我父皇同我介绍过你们嵇家的人儿。”
当初父皇怕他一个人会被欺负,故而收集了明国嵇氏所有的信息,告诉他嵇有康是个笑面虎,却能试图接近。虽然他没见过嵇有康,但是凭借嵇憬琛的语气来说,他能推断嵇有康大概是个透明人。
嵇憬琛倓了倓,也没说信也不信。
殿内动静消停了一炷香时间,地上备好的水已经凉得骇人,帝妃二人没去理会水,微微的缠绵。
许是风寒未褪缘故,嵇憬琛耕耘的每一片地都像是酷暑暴热,狰狞的东西进进出出,冬日里流了满头是汗,表情为享受至极。
速度由慢转快,后入之时只见饱满头颅,他心里“啧”了声,双手抬起身下人的肩膀,让其挺直腰背,把人头转过来,舌头逐渐进攻。
如同猛虎般撞击淳于烁的每一寸肌肤,用力之大导致捏痕掐痕格外的赏心悦目。
顶到某一处的时候,里面的嫩肉将它咬的很紧,仿佛要吞噬藏着,越搅越是舒服,他禁不住发出喘实的声音。
“乐乐,乐乐,乐乐。”
他低喃着妃子的字,好似有某种情愫在发酵,力气渐浅渐深,不忘在床笫之欢说起了正事:“乐乐朕待你很温煦了,为何不想随朕下鸿洲?”
淳于烁心里发寒地笑着,却闭唇不语,心想嵇憬琛的和煦都是假的,要不是嵇憬琛,他早就与阚飞渊双宿双飞了。
扣心自问,嵇憬琛是一个喜怒无常、阴晴不定的人,还有打他。一点都没有阚飞渊半点好,他实在是讨厌。
既然得不到阚飞渊,有时候把嵇憬琛当成阚飞渊也不错。
嵇憬琛的声音与脸,隐隐约约变成了阚飞渊,就那么想着,他情不自禁道出了阚飞渊的字,“阿渔……慢点好不好?乐乐求你了……”
这两个字他有多久没念出口了,莫名的流下眼泪,似在祈求也在欢愉。他不知道阚飞渊身在何处,他想见见阚飞渊。
当即身后动作稍顿,他才反应过来喊错了名字,抱着药枕嗅了嗅味道,身后的动静夸大了起来,顶撞他的敏感点。
“……淳于烁,这是谁的名字!?”嵇憬琛揪着他头发,强迫他脖子形成好看的弧度,扯着他头皮快裂开了,“阿渔?谁是阿渔?”
不止喊某个他不认识的名字,就连语气都特别的撒娇。他只觉得脾气快炸了,他想不出淳于烁身边有谁叫“阿渔”的。
尽管他想问出一个所以然来,但是他很享受淳于烁的撒娇。
这般撒娇,不曾对他。
淳于烁习惯性抿唇,不肯说出半句话,强忍着高潮逐渐占据他的思绪,柱身涌出一股液体,淡淡的不似精液。
殊不知,这一切看在嵇憬琛眼里有多么的讽刺,他抬手想打人却想到自己的承诺,定格的手缓缓放下。
身下人不易出汗,很快后穴黏上他黏液,盯着尚未合拢的穴口,白灼液体流淌至腿缝,他将这一切靡迷收进眼底。
淳于烁不说,他自有办法去查。
事毕,红帘外炭火烧开暖了寝宫,淳于烁瘫软地倒在床上,全身黏糊糊的特别难受,就喊了于亥几声,喉咙近乎全哑了。
午时东转至申时,透进来的光线已经弱了几分,洒在地面上,一条狭长的影子推门而入,慢慢走向他。
估计是他的模样过于狼狈,于亥呴了会儿,熟络地蹲下身子,拧干湿帕,轻轻往他额头擦汗,鼻子齉了下,粗哑道:“小殿下,若是阚将军在,您又怎么会这样!”
淳于烁顾不得身上酸痛,伸手捂着于亥嘴巴,凝重道:“既来之,则安之。阿亥,有些话你我心知肚明,小心隔墙有耳。”
于亥静静望着淳于烁的瞳仁,从原本的闪烁不止,不过时隔一月有余,那眼睛就没有了光。他的小殿下,好像不太会笑了。
本该是备受宠爱的小殿下,在无情的后宫被磨了性子,一朝成为帝君的棋子。黑白如正邪,小殿下伫立在中央,随着帝君而动。
也是,小殿下入宫以来成为了帝君的性奴,整日见面不是鱼水之欢就是翻天覆地,以小殿下的体力肯定是不支的。这个狗皇帝,待他找到姑爷,肯定要狗皇帝好看!
擦拭的过程中,于亥频频落泪,害怕淳于烁怪罪,一直吸着鼻子。
淳于烁失笑,“走了么?”
于亥停顿了下,回答:“……走了。”
淳于烁呼出一口浊气,突然肚子隐隐发出‘咕咕’绞痛的声音,面色一凝,捂着肚子着急起身,随手拎了一件破碎的里衣套上,匆匆忙忙跑出殿外。
天气冰寒,殿外的空气近乎是冰霜,于亥担忧小殿下风寒,抱着床上的被子跑了出去,一路跟着小殿下,转了两个弯,来到了茅厕。
淳安殿设有一间精致的茅厕,也因经常有人清理,所以整洁得很,空气闻不到一丁点熏人的味道。
虽然冷空气将淳于烁冻得牙关发紧,碍于腹疼,他急促合上门,蹲下的霎那间,眉头舒展开来,舒服的搓着手掌。
然后淳于烁舒舒服服走出门,正要走回寝殿,肚子再次不合时宜地响着,他撒开于亥的手,跌跌撞撞回到了茅厕蹲着。
几次下来,他完全虚脱了。
于亥咬着拇指,来回踱步,时不时瞥向茅厕,奇怪小殿下的反常,便向路过的太监低语几句。他目送太监离开后,敲着茅厕的门,问:“小殿下,您莫不是吃了泻药?”
淳于烁腿麻得不行,没好气,嘘了声:“估计是了。刚完事就腹泻,本殿下的那处简直要毁了。”
就在于亥命人请太医的时候,待在养心殿的嵇憬琛收到了消息,眉头紧锁,不明白好端端的怎么会腹泻不止。
须臾,他放下奏折,触怒道:“查!把淳安殿里里外外查了个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