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景宗,你这种人活该不被人喜欢,活该被人看不起。
你还活着干嘛?】
“是啊,我还活着干嘛?”方景宗想:“我这样的人,早该死了。”
想到此,他猛地停下,巨大的自我厌弃瞬间抽走了他全部的力气。
而被他背在背上的林怀瑾,不得不从他身上滑下来。
林怀瑾见他神色不对,又想跑,又不知道为什么,脚下跟生了钉子一样,站在原地。
“你……你要在这杀我吗?”林怀瑾问。
方景宗根本没听他在说什么,他在望着一片幽暗的大街深处,快速接近的灯光。
“林怀瑾,对不起,”方景宗喃喃一句,在发动机越发清晰的轰鸣声中猛地抬起头,迈开步子便往大道中间跑。
急速靠近的车灯晃得林怀瑾眨了下眼,他先是被方景宗突然的失控弄得懵了一下,随后便明白了对方要做什么。
他简直吓得肝胆俱裂,连忙跑上前就要拉住方景宗。可这时已经晚了,方景宗已经站在了大道中央。
车嗡的一声冲过来,林怀瑾的心脏随着轰鸣声剧烈地鼓动起来。他害怕得闭上眼,但身体仍本能地往前奔跑。
巨大的撞击声之后,紧跟着一声怒喝“你妈的,找死啊!”
林怀瑾听到骂声连忙睁开眼,见到方景宗依然站在路中央,完好无损。
反而是那辆车为了躲他直接撞在了防护栏上。
林怀瑾不想不想把事情闹大,于是他干脆从怀里掏出张卡丢过去,简单粗暴地解决了问题。
随后他抓着方景宗的手,截了辆路过的出租车。
他还记得方景宗的家在哪,因此直接报了地址。
这一路,方景宗都像魔怔了一般,嘴里喃喃自语,很难听清他在说什么。
司机朝后看了好几眼,在林怀瑾冰冷的视线中,总算克制住了好奇心。
直到凌晨时分,林怀瑾才终于将方景宗安全送到了家。
一打开门,一股凉气侵袭而来。林怀瑾瞅了瞅空荡荡的屋子,扶着方景宗走进去,将人丢在了沙发上,自己也累得直接瘫坐下来。
他转向方景宗:“你到底怎么了?”
“对不起……”
之后无论林怀瑾再怎么问,只有“对不起”三个字。
林怀瑾头疼地捂住脑门,他仰靠在沙发上,耳边听着方景宗的呓语,突然想到了父亲曾对他说的话:“怀瑾,你知道养狗最重要的是什么吗?”
林怀瑾记得自己那时候很不想听,但又不得不问:“是什么?”
“是赏罚分明。尤其是劣等犬,一味的纵容意味着彻底的失控。但是存在一种特殊情况,”父亲嘴角挂着一点笑意说:“有些犬,因为对主人怀着极大的爱意,一旦他意识到自己伤害到了主人,那么他会非常难过,严重的甚至会产生自弃心理。
这时候,做主人的一定不能因为怜惜而心软,否则才是真的害了他。记住,惩罚,才是在救他。”
林怀瑾听到这里皱起眉:“这样的人,没有自己的人格吗?”
“怀瑾,你要记住,狗是为主人而活的。”
“为什么会这样?”林怀瑾不懂。
“性格如此。”父亲说完便站起身,面对儿子仍然困惑的表情,他难得又解释了一句:“性格的养成是很复杂的,以后你就会懂了。”
回忆到此结束,林怀瑾神色复杂地盯着方景宗,想起上次自己鞭打他时带给他的兴奋。
而前后的事一联想,他也懂了,刚刚方景宗是故意在作弄他,只是不知道之后到底哪个点戳到了这人敏感的神经。
林怀瑾抬手摸了摸方景宗的脸:“如果你刚刚是在故意吓我,那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你的恶作剧还蛮有趣的。
有时候我觉得你没有自我,但想不到你竟也会恶作剧,说实话,我很惊讶。我一直以为自己是在和一个没有自我灵魂的人在相处。”
他说完笑了笑,然后又板起脸来:“但是做错事了,就是要受惩罚对不对?”
方景宗忽地安静下来,看向林怀瑾。
林怀瑾深吸口气站起身,他将衬衫袖子向上叠了几道,朝沙发靠背扬扬下巴:“趴那。脱掉衣服。”
方景宗眼睛亮了一瞬,他立刻从沙发上爬起来,翻了个身,趴在了靠背上。并遵照指示,脱掉了身上全部衣服,光溜溜的,还回头看他。
“……”林怀瑾深吸口气,一边默念“这是我的狗,忍一忍”,一边去方景宗的卧室找了条皮带。
在方景宗期待的目光中,啪地一声抽在了他的背上。
这一下极狠,几乎瞬间便鼓起一道红痕。
方景宗哼了一声,因为太突然,不小心咬到舌头,疼得他眼泪都流了出来。
林怀瑾拎着皮带绕着他走了一圈,然后他捡起方景宗丢在地上的内裤,上前捏开他的下巴,将内裤塞了进去,“不许喊疼,更不许哭。”
说完,他又绕到方景宗身后,抡起皮带又是一下。
这一次比刚才还要用力,直抽得方景宗胳膊一软,彻底瘫靠在了沙发上。
“喜欢吗?”林怀瑾扥了扥皮带,随即也不等他回来,啪啪两下,又抽了上去。
方景宗一边呻吟,一边猛地点头,然后手情不自禁地便朝自己身前涨大的性器摸过去。
林怀瑾在他碰到自己之前,又是一下,这一下并没有完全抽在他背上,更多地抽向了他不老实的那条胳膊。
方景宗嘶地一声连忙将手缩了回去。
很快,他背后响起林怀瑾冷酷的声音:“没有我的允许,你只有挨打的份,知道吗?”
方景宗想说“知道”,可是他嘴堵着,根本说不出话来,于是只得拼命点头。
在他点头的时候,皮带已经再次抽了下来。
这一次,林怀瑾并没有再中途停下,啪啪啪的清脆声音立刻充斥在房内,同时存在的,还有方景宗越来越虚弱的呻吟。
然而这却并没有让他产生任何求饶的念头,剧烈的疼痛反而更加激起了他的欲望。
此时他的前端,已经涨得流出了透明体液,随着他的动作尽数蹭在了沙发上。
当林怀瑾最后一鞭落下时,方景宗终于再也憋不住,性器一抖,便射了出去。
林怀瑾打得累了,也干脆将皮带一扔,砸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
他拎了条凳子坐下,脚在地上点了点:“过来我这边。”
方景宗慢腾腾从沙发上蹭下来,他抬眼看了看林怀瑾,没敢站起来,直接爬到了那人面前,匍匐在了他的脚边。
林怀瑾抬起脚,勾住方景宗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来,看了一会儿,品评道:“的确是一条好狗。”
他的脚沿着方景宗的下巴一路向上游走,来到唇畔,脚趾在上面扣弄两下,又继续向上,最后踩在了他额头处。
方景宗抬起手,就想抱住他的脚,吮吻一番。林怀瑾冷哼一声,一脚将他踢开:“我说的话忘了吗?”
方景宗怯怯地看了他一眼,重新爬回来,将头磕在地上。
林怀瑾一脚踩上他的后背,故意在伤处碾了碾,听着他嘶嘶抽气的声音,问:“喜欢这样吗?”
方景宗说不出话,因为他早已泪流满面。
他发现他并不喜欢这样被对待,他是个坏狗狗,他心里所想的全部,都是如何去冒犯主人。
他想抚摸他,想亲吻他,想进入他的身体,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问你话呢,”林怀瑾收起腿,踩上他的肩膀,弓下腰冷声说:“回答我的问题。”
方景宗点点头。
林怀瑾微眯起眼,猛一使力,再次将他踹翻在地,他站起身:“我说过,我不喜欢撒谎的人,方景宗,想做我的狗,你还不够格。”
方景宗眼看他要走,迅速扑过去,抱住他的腿,终于急切道:“不喜欢,我不喜欢!”
林怀瑾喘着粗气重新坐下,他抬手解开衬衫上面的扣子,缓了一会儿,才重新看向方景宗:“为什么这么自责?”
方景宗看了看他,在他默许的目光下,趴在了他腿上,低声说:“那时你在恐惧。”
回想今晚发生的事,林怀瑾沉默了。
这一切的根源都在于一通电话。
林怀瑾今天心情很不好,因为母亲又来看望郁舟了。
这两个月来,母亲来过很多次,却从来都没有叫林怀瑾和他们一起出去过。
晚上,林怀瑾趴在床上无精打采地盯着被子上的花纹,神情放空。
过了一会儿,他拿出手机给方景宗去了个电话,劈头盖脸地问:“那幅画画完了吗?怎么这么慢?”
“还没,你不是说不着急嘛。”
林怀瑾也知道自己迁怒不对,只能说:“好啦,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只是我心情有些不好。”
“那那……那我去……去找……找你好不好?”
“大半夜的,你来找我干什么?”林怀瑾开玩笑道:“难道现在你那是白天吗?”
“我……我……”
“你怎么又磕巴了?”林怀瑾每次见他这怂样就来气,这次也不例外地呲他儿:“你能不能像个正常人一样好好说话,唯唯诺诺的,让人心烦。”
“我……”越发委屈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见林怀瑾不理他了,方景宗深吸口气,慢慢说道:“我想陪着你。”
“什么?”林怀瑾怀疑自己听错了。
方景宗突然字正腔圆起来,听着还有些大声:“我说我想陪着你!”
就这样半个小时之后,林怀瑾静悄悄摸出别墅大门,冷风一吹,突然把他心里的委屈给吹了出来。
他寻思自己本来就妈不疼爹不爱,现在还大半夜溜出家门,好像要跟人私奔一样,如果被人知道,他林大少的脸面还要往哪搁。
而那个混蛋玩意,不仅不对他做小伏低,竟然还吼他。
林怀瑾一边碎碎念地骂他,一边探着脖子往小区门口张望,没望一会儿,便找到了背着风等在那里的方景宗。
越靠近大门,林怀瑾越刻意压低脚步声。
他就这样一路做贼似地从侧门蹭出小区,一步一挪地来到方景宗身后,然后猛一使力,直接蹦到了方景宗身上。
他一条胳膊勒住方景宗的脖子,另一只手则掐住了人家的耳朵:“混蛋,你敢吼我!”
林怀瑾使劲晃了晃:“给你胆子了。”
方景宗朝后瞥他一眼,任他在那张牙舞爪,直接双手环住他的两条腿,抬脚就走。
“你……”林怀话到嘴边顿了一下,突然问:“你和你爷爷关系好不好?”
方景宗愣了一下,不明白他问这个干什么,但还是老老实实回答:“不太好。”
“你爷爷的方景宗,”林怀瑾使劲捶他肩膀:“竟然都敢不回答我的问题了。我是不是给你脸了?”
方景宗依然没回答,却忽地动了动手,在他大腿根内侧掐了一下。
林怀瑾全身一激灵,差点整个人窜出去。
此时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这段时间因为和方景宗熟识起来,竟然放下了警惕,忘了这人其实是个变态。
现在还敢半夜出来找他,此刻突然被摸腿,出走的理智终于回了笼。
这时瞧着周围黑漆漆的夜色,想起村里被迷晕的经历,他不禁有些害怕起来。
但又担心自己的动作惊动犯罪分子,不得不僵着身子,只敢转动脑袋,寻找生机。
其实方景宗虽然变态,但真没想猥亵他,实在是这家伙动得厉害,他手臂有些撑不住,才掐了他一下,希望他老实一点。
此时他用眼角余光瞧着地上的影子,一眼就看到林怀瑾跟个小猫一样来回转动的脑袋。
方景宗愣了一下,觉得他这样真是可爱极了。
可爱到让人忍不住就想逗逗他。
和他的悠闲不同,林怀瑾则努力回忆着自己最近的所作所为,构不构成刺激方景宗在这里将他先奸后杀的条件。
然后他颓了,自己虽然比郁舟强点,但态度也很可恶啊。
支使他买东买西不说,还总打电话骚扰人家。更何况,自己答应帮人追人,却一直消极怠工。
正在他越想越心惊胆战的时候,忽然听到方景宗讷讷地问:“你……你说郁舟屁股软不软?”
林怀瑾想骂他,但又不敢,听到这个问题头皮都麻了,只得强撑着一口气说:“不知道。”
“我上次摸的时候……”
他还未说完,林怀瑾“啊”一声,同时大声道:“你上次不是说……”
说着说着他忽地想起自己正和这犯罪分子在一起呢,不得不降低声调,窝窝囊囊地低声说:“你上次不是说,你只摸了他脸蛋吗?”
方景宗没回答,继续说:“你说你们谁屁股更软?”
林怀瑾快要崩溃了,他无力地低头趴在方景宗肩膀上:“他的,我的很硬,一点都不好摸的。”
方景宗感觉到自己的肩膀被林怀瑾的呼吸喷得又湿又热。
他心里异常满足,不料转头看过去时,却给他吓了一跳。
此时林怀瑾正满眼恐惧地瞪着他,而当自己的脸蹭到他的发顶时,那人竟猛地一个激灵,差点窜出去。
方景宗大脑刷地一片空白。同时巨大的愧疚一瞬间裹挟住他。
这一愧疚,各种心情就滋生了出来。
林怀瑾完全有理由害怕他,因为这人真的遭受过他的猥亵。
那时他只想着要惩罚这个坏心眼的家伙,完全没考虑过对方的感受。
其实如果是两个月前,方景宗哪怕知道林怀瑾的感受,也绝对不会在那天晚上放过他。
他本来就是如此肮脏不堪、而又恶劣的人。
但是两个月下来,林怀瑾对他实在太好了,有身为主人的包容和怜惜,也有身为朋友的关怀和照顾。
这些东西,从来没有人给予过他,所以一旦得到,那种想要维护的心,便超越了一切情感。
所以,他完全受不了,林怀瑾对他露出这种模样。
之后,事情就演变成现在这样了。
“恐惧有什么不好?”林怀瑾说:“不过是人的正常情绪。”
“可是,你会委屈。”方景宗问。
林怀瑾沉默了,今晚他确实时常感觉到委屈。
其实自从他认清自己是个爹不疼娘不爱的人后,他已经很少产生这种情绪了。
也没有人再关心他是否委屈了。
林怀瑾叹口气:“方景宗,我不需要一个没有灵魂的狗。”
这天晚上,林怀瑾便睡在了方景宗的卧室里。
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一边感动于方景宗对他的爱护,一边又因为对方景宗更了解一些而窃喜。
可同时,他又怀着深深的忧虑。
以方景宗这样极端的性格,以后这家伙可怎么办呢?等高中毕业分道扬镳,自己再收到他的消息,不会就是死亡讣告吧?
他翻了个身,脑子里又忽然在想,那就不要分开好了。
反正以方景宗这样的小废物,以后也很难找工作,很难好好生活,自己未来可是要当大总裁的人,养个方景宗还不简单?
想通之后,他觉得自己好像一下子祛除了一块心病,但还是睡不着,实在是今天有点太刺激了。
又在床上来回烙了几次饼,他终于坐起身,爬下床,踩着拖鞋啪嗒啪嗒往方景宗那屋走。
来到方景宗睡着的床前,他弯下腰问:“你睡着了吗?”
方景宗睁开眼,摇摇头:“我后背疼。”
林怀瑾扯扯嘴角,一时还有些愧疚,他问:“那怎么办?”
“忍忍就过去了吧。”方景宗不确定地说。
林怀瑾将方景宗往里推了推,自己躺到床上,睁着眼睛忘了会儿天花板,他说:“你给我们找点事做。”
方景宗抽抽鼻子:“我只会画画。”
“那你画吧,我给你当模特。”林怀瑾大发慈悲地说。现在他好了伤疤忘了疼,又开始摆出盛气凌人的死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