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就变成了现在它一路屁颠颠地跟在头也不回的姜清元身后,一口一个“咪”、“咪”叫的样子。
贺超龙又看了看后面那个明显变得暴躁郁闷的老狗币。
被落下的人站在小路尽头看着他们。
被丧彪挠过的伤口见了点点血丝。但他恍若未觉,只烦躁地拿出烟来,叼在嘴里也不抽。
哎了一声,贺超龙抱着借来的临时演员从草丛里出来。
这下好了,什么也没捞着,还得去白打几针疫苗。
丧彪虽然现在是家猫,但它流浪过很长一段时间,稳妥点总归没错。
姜清元一个人一直闷头走出了很远一段路,他才发现自己脚边竟然还跟着丧彪。
他居然从刚才就一直没发现,甚至连它的叫声都没听见。
终于意识到自己现在的不在状态,姜清元停了下来。杳无踪迹的这条小路上,姜清元孤身一人的身影在那像发呆似的站了一会。随后他才蹲下来,回应丧彪:
“你怎么也跟过来了?”
姜清元跟猫说着话。丧彪仰着头,两只暗黄透亮的大眼睛里倒映出他低落的模样。
姜清元知道的。
从那个人嘴里说出的任何一句话都不可信。
拥抱不可信,牵手不可信,亲吻也不可信。
他不会再受第二次同样的教训。他说过,不要再相信那个人了。
这些天以来他一直都在努力回避着那天发生的事,到底还是低估了金哥曾经能在他心里能掀起多大的汹涌波涛。
姜清元站在他面前感到难堪,为之前那个愿意向金哥敞开一切,黏在男人身后的连他都不认识的自己。
“一会再把你送回去吧,嗯?”姜清元轻轻对它说话。他捡起被丧彪拖行了一路的遛猫绳。
这几天以来姜清元更明显是处处都在躲着他。
姜清元每天的那点再枯燥不过的行程已经被摸清楚了,于是他要么就早出晚归错开平时的时间,要么就待在家里练棋也不出门,凡是出门能坐车就坐车。
他像是深深缩进海螺壳里的软体动物,每次金十八这边多触碰到一点点,他就更是退避三舍,把自己缩进谁也触碰不到的深处。
这一切的态度都坚决明确地在表明——他不想跟金十八见面了。
贺超龙唉声叹气地趴在桌上:“他现在连我和丧彪都不见了。”
元子这人他还不知道吗,看着冷冰冰的,实际上没别的,就是心软,好说话。从上次他抱着丧彪直接去找他都能行得通就能看得出来。
但他这次是铁了心的不想见面。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时身旁传来一阵不怕死的豪爽大笑声。贺超龙嘴角抽搐一下,缓缓望向旁边就差敲锣打鼓仿佛过节一样的渠南乔老人。
他认识这个鼻孔朝天的老头子。
认识归认识,那也不妨碍他每次都被老头的保镖拦在外面。
金十八跟这人不对付。说起来渠南乔认识金十八比认识姜清元还要早一些。老头是某个收藏家协会的成员,两人在买那些贵东西的这件事上多少有过交集。
此时的贺超龙敢说这辈子就没见过渠老头这么眉开眼笑喜上眉梢的一天。
今天原本姜清元应该跟渠老登有约,人都走到庭园门口了,当时应该是看到他们在这,人都差点踏进来了却又当场打道回府,竟是直接回去了。
老爷子的老脸笑成了一朵菊花:“我早说什么来着!我们跟你就不是一路人!呵!”
最后那个集世间嘲讽大成于一声冷笑的“呵”字,更是直接让在场的金十八额角青筋一突。
今天两人是专门来这里蹲守姜清元的。人没蹲到就算了,还要被这老登一顿无情嘲笑。
贺超龙一个箭步,上前摁住了正在撸起一只袖子的金十八:“大哥!冷静! ! !”
这个老登身价太贵!揍他不划算哪! !
金十八压着火气重新坐下来。
谁特么跟他是“我们”,这老头还在那“我们”上了。老糊涂了奥?他跟姜清元两个人才是叫做“我们”好吗?
片刻之后的老登在后面笑呵呵地跟他们招手送人:“慢走不送。”
他们两个人走到庭园月亮门那,捎上了在外面的暗处放风的保镖光头雷子。
刚才就是他来通风报信说姜清元回去了的。
雷子看了眼走在前面的金十八脸色,他双手比划着问贺超龙:“又没见到人?”
贺超龙叹气:“哎,可不是。”
闻言,身材壮硕的雷子露出了疑惑的表情。他是真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于是又接着问了贺超龙一句。
贺超龙看到他说的,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