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贺超龙也算了解这个圈层也算深的了,见识过各种形形色色的人。反正这个大染缸里的人说白了就两种极端,要么就玩得花天酒地的,要么就是彻彻底底片叶不沾的。俩极端。
没有说是在中间玩一半儿一半儿的。没见过。
贺超龙前半辈子一度怀疑第二种人他就是不行。不可能有别的原因,没别的说道,播物不,西赢行——不、行。
直到他遇到了金十八。
在这人身边待了十几年的不愿透露姓名的贺先生表示:
真邪门啊。真的邪门。
怎么就那么邪门?
金十八挂了电话。
看看没什么活儿了,他简单收拾了一下地上的工具,独自提着东西慢慢往回走。
要说不认识姜清元刚才看他的眼神的话,他这三十多年就算是白活了。
金十八实在没法直面他的眼睛。
正确来说应该是从那天起就不太能直面姜清元了。
他还太年轻了。
金十八本来就对谁都没兴趣,对小孩更是。
他们年轻人的爱情来得总是迅猛热烈,不顾一切。像爱完就没有下次似的,图啥呢,不累啊。
像金十八,他就从没有体会过这种类似的感觉。他的童年是在无数个挨饿和挣扎的日子里度过的,以至于他长大了之后饥饿还依旧是一种常态。
“自私”一词还是他听别人口中说出的。
昂——原来自私是这么一回事。那也不对啊,那这应该是个褒义词才是啊。
所以才说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啊。
没办法直面小少爷不是因为别的,他就是没办法。
他没法对除自己以外的第二个人产生啥要付出的想法,也没有兴趣。
金十八总觉得自己这次摊上大麻烦了。
思及此,他心烦地又深吸了口烟。他插着腰看自己别墅前的草坪和树木,眼前又浮现青年清凌凌的一双眼睛。
到时候多给几个镯子啥的把件当做补偿吧。
姜清元在铺展于床上的巴宝莉风衣和浅色休闲西装这两件中难以抉择。
只是看电影的场合,如果他穿西装马甲会不会有点太正式太拘谨了?……
有点难办,他好像没有专门应对这种场合的外出衣服——主要是他以前从未有过这种约会的场合。就在姜清元要又一次重新原路返回衣帽间时,他想起来一件事。
等等。
差点忘了,他还有另外一种衣服,一直没怎么穿的——
这时房间外面有人轻轻敲了敲门,打断了姜清元的思绪。
张姨的声音问道:“少爷,您在休息吗?”
“什么事?”
张姨道:“小江助理来了,正在楼下等您。”
姜清元把手里的衣服放回床上:“好,我一会就下去。”
就在周末约会到来的前一天,发生了一件小插曲。
江修复职回来了。
姜清元对此没有多意外,或早或晚的事情而已。
尽管自己并不是很喜欢江修,但姜曼不同,她似乎一直都对江修格外的好。
通过上次的事情姜曼大概也知道这两人现在的状况了。上次询问姜清元的意见,姜曼并不认为自己儿子还在为上次江修在车里告状的事记仇。
按照姜清元对他妈妈的理解,姜曼绝不是会纵容孩子的性格。
姜清元越是解决不了的事情,姜曼就越是要逼着他面对。
直到姜清元自己站起来,解决问题为止。
或许她嘴上不说,但心里还是更倾向于江助理这样会做事有眼力的性格吧,和她木讷寡言的儿子完全不同的性格。
姜清元下楼,见到了一段时间没见的江修。
他来跟自己确认下面的日程安排。江修似乎瘦了些,也学会低垂着眼睛不到处乱瞟了。除此之外还是和之前没什么两样,办事稳妥周到,事无巨细。
两人都没有再提起上次车祸的事情。
听说姜清元明天的周末有外出安排,江修便说会帮他备好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