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太过冗长，鼻腔闻着那股幽淡的橙香味，楚环躺在浴缸里，享受着身体被热水包裹的惬意，直到被敲门声惊醒，所有暧昧画面如潮水般退却，他睁开眼，看到的是陌生的环境。

浴室的门是磨砂材质的，能看得清站在外面的人影轮廓。大概没听到他回答，言榷举起手再敲了一次门。楚环这才坐起来，撩起一片水花，“门没反锁。”

言榷沉默片刻，显然并没有要推门进来的意思，“衣服买来了。”

“能麻烦你放进来吗？”楚环嘴角含着笑意，“总不能让我光着身子出去拿。”

门口的身躯僵了僵，言榷的语气有些冷：“我放在门口，出去的时候会把卧室门关上，你洗好了自己出来拿。”他说着就放下东西大步朝外走去，仿佛背后有什么野兽在撵他一样。

楚环为他的防备有些失笑，同时也有些尴尬。

就那么令他难受吗？当着他的面吐过还不算，现在还一副对他退避三舍的样子？

但又偶尔能感觉出来他非常非常在意那段过往。

楚环慢悠悠洗澡洗头，把头发吹到半干的状态，才打开浴室的门。言榷果然对他没什么心思，卧室的门关得紧紧的，半点没有想要跟他再发生点什么的念头。楚环捡起地上的纸袋，把衣服拿出来后就忍不住笑了。

居然是一条吊带裙。

柔软的缎面材质，摸起来十分顺滑，选的黑色，领口处还有花边，长度也只在大腿往下一点而已。底下是一双长筒黑色丝袜，也有花边，半透明的显得很性感。除此之外，就什么都没有了。

没有内裤。

楚环都看笑了，要不是他亲耳听到言榷那含糊不清的吩咐，而且明确有“男性”两个字，他估计会以为这是言榷特意安排的。

大概助理送来的时候，他自己也没细看，直接就拿进来了。

楚环选择穿上。

虽然是女款的睡裙，但尺码选的中等的，楚环又偏瘦，穿上去尺寸刚好，只有胸部显得紧了一点。睡裙有些短，女性能盖住大半大腿，他穿着却堪堪遮住了臀部。他还套上了那双袜子，轻薄的布料将白皙的脚裹住，长度到达大腿，本就好看的腿型再被黑色丝袜修饰了一下，有股说不出的性感和诱惑。

楚环踩上不合脚的拖鞋走了出去。

短短一段路程，却走得他有些口干舌燥，原本因为泡澡而红润的脸颊愈发显得红扑扑的，双腿间也泛滥着一股黏腻感。他拉开门，没在客厅看到言榷的身影，便直接朝灯光最亮的那间房间走去。

这间房应该是男人的书房。

进门旁边就是落地书架，摆放了很多书，书架旁边还有地垫，显然偶尔主人会不顾形象地直接坐在地垫上书籍。靠近窗边的是一张实木桌子，摆放着两个电脑屏幕，此时此刻，言榷就坐在桌旁，屏幕里散发出来的冷光打在他的侧脸上，映照得他的五官愈发硬挺。

楚环没直接进去，而是靠在门边等了片刻，等到言榷终于从眼尾余光中发现他的身影。

言榷本来是靠坐在椅背上的，从察觉到另一个人的存在时就情不自禁想要坐正，等真正看到楚环现在的穿着后，他失态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这一站，不仅把面前的文件碰倒了，连着耳机线都被扯开了，线上视频会议顿时开始进行公放。但讲解人说了两句之后很快顿住了，犹豫了一下才有些慌乱地问道：“言总，是我有什么地方说得不对吗？”

屏幕里虽然看不到言榷的脸，只能看到他身体的一部分，但明显跟平常不太一样。

言榷向来不会在工作中出现任何纰漏，特别是礼仪方面的。

言榷回过神来，收回落在楚环身上震惊的目光，第一动作是先把摄像头捂住，然后恢复平日的声线：“没什么不对，是我暂时有点私事需要处理，会议改期，抱歉耽误你们的时间。”他说完后毫不犹豫地退出会议房间，还立即将电脑关掉了，这才重新看向楚环。他脸色有些难看，说话时近乎咬牙切齿，“你怎么穿成这样？”

楚环靠着门的姿势十分随意，浑身透着一股轻松自然感，半点没有第一次上门的紧绷，他故意道：“不是你想看我穿这个吗？”

言榷愣了愣，明白过来后，一张脸顿时不受控制地红了。他狼狈别开头，最后干脆转过身，掏出手机想要对助理进行责备。楚环在他拨打电话之前问他：“你吩咐买东西的助理，是我今天联络的那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