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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归山(七)(1 / 2)

七月初七后,顶重要的日子,便是中秋。

这样的佳节,月下楼一向是喜欢大c大办的。

十几位姑娘难得的一同露面,找郊外一处山水峻秀处,饮酒传笺,玩一玩飞花令。

姑娘们在上游,将写着娟丽小字的桃花笺叠成纸船的样子,轻轻放到水里,若是有幸被下游哪一位男人捡了去,便可与之一同饮酒。

这种风雅之事,又带着一点禁忌的意味。

无怪乎全城男人的心都被g搭的心动,连那才子和书生也忍不住来瞅两眼。

单纯的x有什么趣儿,非得在上面安一个情意相投的名头,才显得更搔人心。

溪流上游,聂小倩一身白衣,倒是对着面前的秋月白饮了一杯又一杯。

旁边的姐妹们纸船已两三只结伴掷出去,她却还迟迟没动手。

一开始还左顾右盼着,后来g脆低下头去。

看来看去又有什么用,想见的那一位又没来。

聂小倩叹了叹气,到底是她想多了,上次见那一位时,她分明还特意邀约,“下月中秋,你忙不忙。”

“不忙。”

“那不如我们一起过个中秋,你来时带两屉城西的蟹h包子,我便将去岁酿好的秋月白拿出来同你分享,好不好?”

她这样不顾矜持的去邀请他,他略迟疑,却还是点了点头,“好,无事我一定到。”

他却食言了。

也是,终究是她想的多了。

都道青楼nv子薄情,这光顾青楼的男人,何尝不是更加薄幸。

聂小倩随手取过一张诗笺,是上好的素锦宣,外面涂一层松油,防水,又能长期保存。

在上面写两行小诗,叠一叠扔进水中。

她叠的不好,旁人的诗笺都叠成小船或柳叶样式,她只是好歹折一折,随手扔进水里,也不再去看,任它流到何处去。

仿佛那扰人的思绪,能被诗笺一同带走似的。

“小倩姑娘。”

也不知过多久,倒是有人寻着诗笺找来了。

她喝了个三分醉,两眼略有朦胧,顺着那人的鞋尖朝上看去,一身黛紫se衣袍,衣领用金线秀出回形纹,衬的一张脸更加苍白。

不是他。

聂小倩心中失落,脸上遮掩的再好,还是表露出半分来,“没想到王公子今日也有雅兴前来。”

王良行一行礼,这才不紧不慢的坐在聂小倩对面,“本是无意经过,谁知途中竟捡到了小倩姑娘的诗笺,想着是缘分,才来叨扰一二。”

他笑的很有分寸,“我见小倩姑娘诗笺写‘水亭凝望久,期不至、拟还差’,眉间隐有愁容,可是想家了?”

“家?”聂小倩轻轻重复,“让王公子见笑了,我们身如浮萍,月下楼便是家,小倩难过,不过是想起yan澄湖的膏蟹,嘴馋罢了。”

“这好办。”王良挥一挥折扇,“前几日家父刚派人八百里加急从上沪运了两船蟹来,小倩姑娘若不嫌弃,晚些时候我便着人送些来。”

“那小倩先在此谢过了。”

见王良在此,张妈妈眼疾手快的迎上来,他王良虽不是什么善类,总喜欢寻一个稀奇古怪的玩法将姑娘们ga0得遍t鳞伤,但出手实在阔绰,接待他一人,能抵得上十人,为此,张妈妈她们倒也一直阿谀奉承着他。

“哟,今日吹的是什么富贵风,竟将我们王公子给吹过来了。”

张妈妈今日脂粉扑的多,隔着一米外便能闻到浓厚的香气,王良皱了皱眉,不留痕迹的朝后退半步。

“家父那边前些日子几笔生意需要我帮忙照料,这不今日我才得闲出空来。”他这话说得倒是连一分真也没有。

王家的生意向来是由王老爷子把舵不错,可他上面尚且有两位哥哥,生意上的事儿,哪轮得到他cha手?

他是庶出,一直不受重视,否则也不会养成这般y郁的x格。

可张妈妈是谁,那可是个人jg的。

“怪不得我看前几天有些客人来说瑞金当铺近日来生意红火异常,连着拍了两条街的商铺,原来是王公子张罗着,那自然是应该的。”

一句话说的王良心下舒爽,不由得得意的笑了笑。

“小倩姑娘方才说想着yan澄湖的蟹,我便晚上再来,同小倩姑娘好好喝上几杯。”

张妈妈立马会意,“好好,我们小倩可还是娇nengneng的,王公子得好生心疼着才是。”

“那是自然。”说着,不留痕迹的将一锭金元宝扔给张妈妈。

话说到这里,在场几人已心中分明。

聂小倩今夜,归他王良了。

张妈妈本不想这么快让小倩接王良这种花样繁多的客人,她还算是个新人,若是被旁的人玩弄,左不过是些寻常招数。

若是王良,免不了被弄得遍t鳞伤,可他出手阔绰,又让人无法拒绝。

聂小倩一双眼睛垂下去,看着溪边的水流,什么也没说。

她知道这一天早晚得来。

只是自己的身子,本来还想留给那人的。

怕是没机会了。

也好。

不该存的念想,趁早断了也好。

万妖山上,十刹殿中,卫黑山一脸冰冷。

今日本是人界的中秋节,他还应了聂小倩今日赴约,谁知在他眼皮底下竟闹出这样的事情来。

槐若正蜷着身子缩在卫黑山平时久坐的榻上,身上还披着一件黑se长袍。

那是卫黑山刚脱下来披给她的。

她脸上挂着泪痕,眼底满是冷意的看着殿内的人。

今日一大早上,万妖山便热闹得很,槐若衣衫凌乱,慌慌张张的从远处跑来万妖山,那衣服已被撕的碎成一片片,大片雪白的皮肤漏出来。

后面还紧紧跟着个喝的醉醺醺的傻大个图八,一边追一边y笑,“你个小妖,还敢跑,乖乖给老子站住,老子玩完了还可以考虑放你一条生路。”

他原也是一位大妖,是生长于八荒之地的沼泽,本t是一条八爪鱼,修为不低,平时在八荒作威作福,卫黑山同天界战斗消失的那些年,他还企图统一妖界,不过终归也没了下文。

但心中,对卫黑山却是不服气的。

若是以往的卫黑山,他自然是惧怕不已,可现如今妖界都传闻卫黑山妖元受损,已大不如前,只不过凭借以往威名强撑着,ga0得这些大妖们都蠢蠢yu动起来。

图八便是节。

是夜,浓的化不开的黑暗似粘稠的墨汁,衬的空气愈发冰冷。

奈河距万妖山尚不算近,卫黑山携着聂小倩,竟将这路上时间缩短了一倍不止。

他真正红了眼,霎时暴怒,从喉咙发出愤怒的嘶吼,酒吞鬼刃脱离手中,稳稳cha入穷奇的心脏。

他恨。

若一开始便这么g脆,也不至于叫聂小倩受伤。

感受着怀中的nv人呼x1越来越慢,身t越来越冰凉,他的心也渐渐沉下去。

他不想失去她,他不准她si去。

他是高高在上的妖王啊,怎么竟无能到,连心ai的nv人也护不了。

回到万妖山,后广场上,已设好了祭台。

这是燕赤霞jg心布置的,祭台表面篆刻复杂符文,周围七面铜镜刚好将月光全部反s到祭台中央。

集妖界天地之气运,以月光为引,卫黑山的妖元为媒介。

原本是为聂小倩重塑yan寿用的。

卫黑山稳住气息,将怀中抱着的聂小倩仔细放下,让她平躺在祭台正中央的软垫上。

月光的映s下,聂小倩闭着眼睛,脸上血w已被擦拭过,若不是x口处那道被贯穿的伤和已经冰凉的身t,还叫人以为是睡着了。

卫黑山俯下身,捋一捋她额前的发丝,“别担心,很快就好了。”

他手指抚上面前那饱满冰凉的红唇,“很快,你便会像以往一样,这一切,不过是梦一场。”

“妖王,”燕赤霞匆匆赶来,“小倩姑娘她……”

卫黑山已在祭台旁盘腿坐下,调理内息,“帮我护法。”

“你疯了?”

远处闪过一道绿衫身影,静静的站在卫黑山对面。

槐若一脸怒se,牙齿咬得作响,“她已si透了,你还要如何救她?”

见卫黑山置若罔闻,她手中藤蔓似的鞭子啪的甩到地上,发出清冽响声,“卫黑山!为了救这个nv人,你竟要把毕生妖元渡给她,她会成为妖王,可你却会沦成一个废人,当真值得?”

“槐若…”燕赤霞试图阻止她继续说下去,可最终只是张了张嘴。

她眼角有泪,“你可不仅仅属于她一人,你肩上还担着整个妖界的责任,你要舍命救她,便是置妖界于不顾了?”

“呵。”卫黑山终于睁开眼,他盯着槐若,“我守了妖界百万年,也该为自己自私一回。”

“槐若,这样冗长的时光,我只是想找个人陪我一起。”

“我有什么错?”

槐若无言,她怒气冲冲,拂袖而去,“我只恨,当初不该救你。”

他望着槐若离去的身影,难得温柔地笑一笑,又看了看祭台上的聂小倩,轻声说道:“我只想她活着。”

如今,他终于明白,ai一个人,原来是可以做到这个地步的。

倒是有些理解几百年前那条为了凡人男子水漫金山的白蛇了。

双手置于x前,一枚淡银se圆球自t内飞出,卫黑山额头已沁处薄薄一层汗,x腹处传来剧痛,毕生的修为全部在这枚妖元中,断筋削骨,是何等的痛。

然而卫黑山没有一丝犹豫,引着那银se圆球慢慢落向聂小倩,融进她的额间。

看似轻描淡写,却只有卫黑山自己知道,在妖元进入她t内的一霎,他已被反噬,五脏六腑尽数被绞碎,连呼x1都觉得困难。

在月光的沐浴下,聂小倩全身都散发着淡银se光芒,卫黑山明白,不出一日,她便能将妖元尽数x1收,重新活过来。

“妖王,你可还好?”

燕赤霞握着方戟站在一旁,他十分紧张,手握的用力,掌心沁出许多汗来。

见卫黑山力气全无,他才慢慢踱步过来,“我帮你。”

手扶上卫黑山的同时,一个冰凉的东西顺着x口直直的刺了进去。

卫黑山只觉得x口冰凉,低头看过去,那方戟的尖端已深入t内,浓稠的血浆顺着伤口流了一地。

他看着眼前的燕赤霞,想要将酒吞鬼刃握住,却最终栽倒在地上。

到底,还是被算计了啊。

……

再醒来时,卫黑山身上已被五花大绑,那绳索奇特,贴在身上,皮r0u似时时被炭烤。

“醒了?”一道身影出现,“那是太清道德天尊专门炼制的捆妖索,你挣不开的。”

惊诧在卫黑山眼中不过出现一瞬就化作烟灰,他合上眼,不再看她。

“若不是小倩设计丧命骗取妖元,我自问并没有这番本事能将你拿住。”

燕赤霞嘲笑两声,手中将那枚淡银se圆球抛来抛去,”想不到堂堂万妖之王动了凡心,竟也会变得这般愚蠢。“

见卫黑山不为所动,他也不恼,“都说妖界众人骁勇有余谋略不足,今日一见果然如此,否则怎的连妖王都不知,这世间还有夺舍这门妙诀。”

“我知你当初收用我时也曾反复探查,只是你怎么会知晓,我这r0u身,妖元,皆是夺来的,唯一丝神识有异。”

末了,又故意补充,“小倩,原是天界的仙nv,不过奉旨前来g引你,妖王啊,你可知,从大梦三生那坛酒开始,一切便都是一场局,我化作商人卖给槐若一坛酒,聂小倩借机入了你的梦,只是没想到一切都那么顺利啊。”

卫黑山脸se苍白,猛地睁开眼盯住聂小倩,仿佛要将她看得透彻。

这张脸,这个人。

他脑海中不可遏制的涌出往日那些记忆来,如今只觉得讽刺。

原来从那坛酒开始,一切便都是一场y谋。

到底是她入了他的梦,还是他入了她的局。

聂小倩脸se微白,“卫黑山,只要你肯交出妖脉,天界不会伤害无辜。”

卫黑山冷笑,天界那帮人,虚与委蛇,这种鬼话,哄傻子罢了。

况且,要他交出妖脉,也是交出自己的x命了。

“若我执意不交呢。”

聂小倩有一瞬间的迟疑,还是咬咬牙,“你n杀无辜,残害生灵,罪大恶极,我身为天界之人,必然不会姑息,且你已妖元尽失,身受重伤,还是乖乖配合吧,别再抵抗了…”

她一脸淡漠,同从前那个依偎在自己怀里嫣然巧笑的聂小倩判若两人。

卫黑山很想问一问,那些耳鬓厮磨的日子,到底有没有一分真?

但到底还是没问出口,只是叹了叹气,罢了,罢了。

“如你所愿。”

他经脉逆转,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t内仅存的妖气汇拢,指引它们狠狠在脏腑爆开。

聂小倩眼看着卫黑山在她眼前自爆,周身破碎,有五彩光芒从t内炸散,美得如同以前两人跑到人界时看得烟花一般绚烂。

原本他同妖脉便是一t的,自爆本t,便也是将妖脉击碎成数片,最终,这些碎片会慢慢融进妖界的天地角落。

而世间,也再无卫黑山。

几百年后。

如意镇上,一个书生打扮的人正背着书笈赶路。

宁采臣原是南山镇的书生,因为家中穷困,不得已替镇上日和茶楼的王老板到郭北县收账。

那原就是一笔十有要不回的款子,陈年旧账,连债主是否还健在都不得而知,但其他人都欺他是书生,年纪轻,便将这费力不讨好的差事交给他做。

南山镇距离郭北县实在不近,可临行前宁采臣只领到五十文钱当做盘缠。

纵使他一个读书人,不讲吃穿住宿,可才走到如意镇,五十文铜板已所剩无几。

吃罢了最后一个馒头,宁采臣决定向当地人打听一下近路,否则,还没等要到账,他先被饿si了。

“去郭北县?”卖茶叶蛋的老翁捋了捋胡须,“若是走官道,还需要三天时间。”

一旁卖猪r0u的壮汉听得两句,也凑过来,“诶我说小兄弟,我给你指条近路啊?”

那老翁眉头紧皱,“你要害si他不成?”

“你这老头子,胆子小的很,他若是害怕,不走便是,我不过是好心告知。”

两人说的激烈,宁采臣倒是听进了心里去,不慌不忙的朝对方行了个礼,“二位,在下确实急切要到郭北县去,如有近路,还望指点一二。”

“不是我不愿告诉你啊。”老翁叹了口气,“原本从咱们如意镇到郭北县,穿过一座林子便可省去两天的脚程,只是此间传闻那林子甚至诡异,许多人进去了都没再出来,不归不归,无人归去,所以又得了个不归林的名字,如今,几乎已经无人再去走那条路了。”

“可我听说,那林子里可藏着许多美yannv鬼,若是能与她们yu一番,si也值得了。”

听见壮汉胡说,那老翁又斥道,“你若想送si便去,可别拉上这傻书生。”

但见宁采臣心意已决,老翁只得做罢,利落的从面前锅中取出两枚茶叶蛋,“拿着吧,路上吃,万一出了事,好歹别做个饿si鬼。”

宁采臣0着空空如也的口袋摆了摆手。

“先赊着,你若有命,等从郭北县回来再给我吧。”

老翁这样说,宁采臣才接过来,将茶叶蛋妥帖放入怀中。

顺着壮汉指的方向一路向东,不多时,便进了一方林子。

这林间树丛茂盛,个顶个参天长去,树冠层叠挨在一起,仔细听,竟连个鸟叫也没有。

但他毕竟是个读圣贤书的学子,子不语怪力乱神,心中尚存了几分孤傲,这一路下来倒也相安无事。

天se渐晚,林中显得更加y森,还来不及反应,天空忽然兜头一盆瓢泼大雨,将人淋了个措然不及。

宁采臣急忙抬起手用袖子勉强护住头,匆忙往前跑。

那书笈中,可是放了好些圣贤书,是sh不得的。

跑了没多久,眼前隐约出现一座破庙,看上去已年久失修,但好歹能遮蔽风雨,宁采臣也顾不得,快步跑进去。

庙门口的牌匾已经有一边掉了下来,斜斜的搭在门上,依稀可见是兰若寺三个字。

宁采臣虽不惧怪力乱神,但进到庙中还是先对着供奉的佛像拜了三拜,毕竟,是有这方破庙,才使他不必受风雨。

只是这佛像,仔细看去,却是宁采臣从未见过的。

那分明是一个男子的雕像,看上去英俊、淡漠,带着冰冷不许逾越的威严,一头长发披在脑后,腰间还别着一把样式别致的兵刃。

宁采臣搜遍脑海,却不曾记得这一尊是哪位神仙的模样。

咔。

外面一道雷声响彻天际,这才将他从沉思中惊醒。

不再去管那雕像,赶紧将书笈打开,里面一本本书摊开放在地上,有几本书的字迹已被雨水渗的模糊不清,看上去直叫人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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