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进坑底的一瞬间,头磕到石壁上,单敏脑袋一阵刺痛,晕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单敏听到三姨在耳边叫她的名字,脑袋昏昏沉沉,缓了许久才终于醒过来。
顶上的天光已是暗se。
见她睁眼,单老三松了口气,转而又专心呼唤起了老四。
单敏闭眼蓄了些力,虚软地扶着一侧的石壁坐起身。
“四姨怎么了?”
就着单老三手上的蜡烛,单敏看见了昏迷在地上的四姨,语气担忧。
“后脑磕伤,已经包扎过了。”
单敏脸se一僵,脑袋上的伤口,可大可小。四姨是为了救她,才掉进来的。如果她
单敏不愿再多想,强打起jg神,把四姨的身t又检查了一遍。
好在除了后脑的伤口以外,其余地方只有些微擦伤。虽然四姨的呼x1有些微弱,但脉搏还算和缓,只要她能醒过来就没事了。
愧疚不能解决问题。确认好四姨的状态后,单敏就专心琢磨起了现在的处境。
蜡烛的照亮范围远不如火把,但也聊胜于无。单敏燃起另外一支蜡烛,沿着洞壁探查了一圈坑底的情况。
天se大暗,头顶的洞口只剩茶碗大小的朦胧亮光。在她昏迷过去时,以跌落的时间计算,坑底距离头顶的洞口约莫四十多米。
幸好这个坑洞不是垂直下落,而是略微有些倾斜的石坡。否则以这个高度掉下来,不si也要丢掉半条命。
坑底并不宽,在西北角的方向上有一处洞道,洞道的口子被积年累月掉下的石块和碎土堵住,只有徐徐的凉风从洞内吹来。
四姨的情况不稳定,她的状态也不够好,单敏没有贸然搬开洞口的碎石。
“今夜我们就地休息,先吃点东西。等四姨的情况稳当些,我们再做打算。”
单老三点了点头,替老四润嘴后,才吃起了包里的g粮。
地上的枯枝落叶被单敏拢作一团,在三人中央烧起一小丛火光。
落下时的坑洞石壁陡峭光滑,想要再原路上去是不太可能了,除非有人从洞口吊绳子下来,否则光靠她们三人,很难再原路爬回去。
队伍里其余人的情况估计b她们还糟糕,不会有人来救她们。
坑底的洞道还不知是什么情形,蜡烛自然是能省则省。看不清路况,其他再多聪明都使不上用处。
折腾完这一圈,心神一松,脑袋便又昏沉了起来。没一会儿,又沉沉昏睡了过去。
几日忧虑繁重,单敏睡前还想着中途要醒来换三姨休息,等她再一睁眼的时候,三姨和四姨都醒了,正在熄灭的火堆边小声耳语。
迟来的酸疼遍布四肢,但脑子总算是清醒了许多。
单敏确认了四姨的状态还算良好后,便与两人商量着从洞道的方向探寻一下出路。
洞道一路蜿蜒向前,地势渐低,石壁上长着厚厚的苔藓,单敏佝偻着腰缓慢前行。
蜡烛的照明有限,她不得不猫低身子确认洞道地面的情况。
步行百米后,一口竖井出现在洞道的终端。单敏向井内丢了块碎石,很快便传来触底的回音。
以回音传回的速度,这口竖井应该约莫只有十来米的样子。
单敏犹豫了片刻,还是决定下去看看。
“我下去探查一下,等我消息,如果可以通行,我再回来叫你们。”
单老三不同意:“换我去,你的身t才刚刚恢复,不如我手脚麻利。”
单敏迅速绑好腰侧的降落绳,朝两人眨了眨眼,俏皮解释:“没什么大碍,况且我可背不动四姨下去。”
说完便一个跳跃,往竖井下方坠去。
解开腰侧的绳子,一转身,单敏就见到了竖井下方的一处大裂缝。
裂缝的通道仅有一人之宽,凸起的锋利石壁上有白se的筳石,据说是一种很古老的虫石。
她小心避开两侧不规则的嶙峋怪石,仔细探查着碎石里是否有其他痕迹。
深入几百米后,水流的哗哗声响由弱渐强,单敏加快了步伐,朝声音的源头快步奔去。
眼前的景象令人一惊,单敏瞪大了眼。
一条巨大的地下暗河!
她只在一些记载奇山的孤本小册上见到过暗河的描述,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真正的地下暗河。
暗河里非常暖和,河水温热,河面上飘荡着一层白白的雾气。也许是因为前两日的大雨,暗河里的水流有些微湍急。
缝隙处出来的暗河水位并不深,只到单敏的小腿中段。而两侧的岩石上却可以看见河水冲刷留下的痕迹,这说明,当雨季来临时,这里的水位可以暴涨到两米多高。
单敏沿着暗河上游的方向探查了一段路,果然叫她发现了些东西。
河滩边的泥沙石块里,有破碎的瓦罐碎片和人的骨头。
这条暗河的流域里,曾经有人类生存的痕迹!
这是一个好消息。
这说明,她们可以沿着暗河,找到其他出口。
单老三和老四看到暗河时,尽管早已知晓,却还是为这大地山川的鬼斧神工而感到震撼。
沿着暗河的上游方向一路涉水攀爬,走了约莫一个时辰后,终于在一根巨大的y沉木背后,看到了一处有人工开凿痕迹的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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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位男嘉宾即将出场!
再次进入洞道,单敏忐忑的心情终于变得激动了起来。
洞道另一侧的出口是一处非常开阔平坦的岩洞,岩壁上依稀可见红se染料涂画的痕迹,石造的火台静静矗立在岩洞的中央。
岩洞的最右侧有一处三米宽的高台,台上的石础仍旧立在原地,石础上的木头则已经朽化。
高台的后方是一处裂缝,碎石抛落,隔了许久才传回触底的声音。
隐藏的岩洞、突兀的高台、深不见底的裂缝
寂静、神秘、古老、沧桑。
古人曾造访这里,又将其遗忘。
“敏敏!这里有具枯骨!”单老三的声音从火台的中间传来。
单敏两步跳下高台,往她们的方向赶去。
一具完全枯化的人骨以跪俯的姿态朝向高台,诡异而又虔诚。
他是谁?为何在此?又为何以这个姿态si去?
一切谜题或许早已深埋。
很快,单敏便没有心思再探询这些虚无缥缈的问题。
因为,这个岩洞里,没有出口!
三人各执一根蜡烛,在岩洞里来回查探了四五遍,除了来时的那处暗河洞道,她们没有发现其他任何可以出入的洞口。
即便是可能隐藏了机关的地方,也都被一一0索了一遍,仍旧没有任何发现。
这里有人类生活的痕迹,必然有出口。
难道是她们方向不对,应该往暗河的下游方向寻找?
可是像这样巨大暗河,下游的水流只会越来越湍急,深潭越来越多,并不是合理的出入口方向。
况且,暗河在雨季水位高涨,从暗河下游来到上游,是一件几乎不可能的事情。
一时找不到出口,三人只能围坐在火台附近再作分析。火台里的烛油早已风化,只燃了一根蜡烛作为照明。
单敏盘点三人剩下的口粮和蜡烛。口粮节省着吃,还能撑个十来天,蜡烛却只能再烧个两三日。
暗河边的y沉木可以砍来烧火,照明的问题暂且可以解决。
暗河里也有鱼,尽管不知道能不能吃,但是紧急之时也不是不可以尝试一下。
但苟且赖活着,并没有意义。找到出口,才是唯一的出路。
接下来两天,三人举着y沉木做成的简陋火把,把整个岩洞翻来覆去找了几十遍,仍旧没有找到出入口的机关。
三人醒了又睡,睡了又醒,在无边的黑暗里,时间被拉得极长,好像永远找不到尽头的丝线,空洞无望,却又不得不沿着丝线蹒跚前行。
单敏暗下决心,如果包里的口粮消耗过半,还仍旧找不到出口,她们就往下游的方向查探。
再不行,就尝试原路返回。
继续挣扎多日,三人还是一无所获。
单敏叹了口气,终于决定放弃继续搜寻岩洞。
临走前,单敏蹲在火台间的枯骨身旁,嘴里同他小声告别:“这位骨头前辈,我们要走了。如果你生前是个好人,希望你保佑我们顺利找到出口。如果你不是,当我没说。”
起身的一瞬间,腰侧的刀柄轻触在身旁头骨上,跪俯的枯骨倒向一侧,上身碎了一地。
单敏被突然发出的动静吓得跳远两步,待看清自己做的好事,才连忙半跪在地上“抱歉!无心之举!望您老前辈不要同我计较!”
“敏敏!”收拾好布包的单老三在不远处叫她。
“来了!”
单敏应声,正要转身离开之际,视线忽然落在被撞倒后露出下身的枯骨。
这是一具男人的骨头。在她第一日进来时就发现了。
之前她不曾仔细观察过骨头的细节,如今被撞散后,才陡然发觉,这具骨头的主人si时应该非常年轻。
老人的骨头和年轻人的骨头,存在十分明显的不同。
尽管这具枯骨的外皮已经被风化,但是双腿间的相关骨骼还保存完好。单敏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魔怔了,她竟然有点想试一试,看能不能进入幻境。
如果可以进入的话,也许,她就能找到岩洞的出口。
单敏大喊一声,将两人叫回。
反正就是滴一滴血的事情,能成就成,不能成也没有损失。
她找出一把g净的小刀,将尾指割破。鲜红的血珠缓缓滴落,三人屏住呼x1,紧张地看着那滴寄托了三人求生希望的血。
绿光乍起,单敏惊呼一声。
成了!
耳边稀碎的声响很多,却又十分寂静。
身t似乎被什么束缚着,酸疼的感觉逐渐苏醒,x前一阵清凉,有种奇怪的感觉。
单敏缓慢睁眼醒来,熟悉的平坦空地上跪满了乌泱泱的人。僵y的脖颈抻了抻,往四周环顾一圈。
这里不正是她进入幻境前的岩洞吗?
眼熟的石础此时正立在她的脚下,她被束手反绑在粗壮的木杆上。左侧另外两根木杆上也各绑着一个nv人。
相较于当下处境的恶劣,更让单敏感到窒息的是,她没有穿上衣!
ch11u0的前x就这么大剌剌地敞露着,两团被晒得黑h的r0u块直直挺立,身下只有半张极短的兽皮裹住关键部位,同样黑h的双腿支撑在石础上。
单敏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她此刻的心情,嘴张了又张,想说点什么好像又没什么好说,想做点什么好像又什么都做不了。
悲怆的小脸上满是yu哭无泪的神情,侧头看了看同样被绑在身侧的nv人,单敏只能安慰自己,也许这个异族就是习惯这么装扮的
空地上的火台正熊熊燃烧着,照亮整片岩洞。地上跪着的全是男人,脑袋低垂,目光只停留在膝盖前的一小片区域,氛围是说不出的诡异肃穆。
男人们头上cha着颜se各异的羽毛,ch11u0的x膛壮瘦分明,同她一样,只在腰侧围着一块遮挡的兽皮。
0露的x背、手臂和大腿上,都绘满了深红se奇异图案,与岩壁上的红se痕迹如出一辙。
单敏眯了眯眼,仔细观察许久,终于分辨出岩壁上的红se图案是什么。
虵族的图腾——鹰头蛇身的“虺螣神”。
这里不是虵族生活的岩洞,是他们的祭祀场所!
她所在的高台,就是祭祀活人的祭台!
那后面那道深不见底的裂缝下是什么?
一丝冷汗划落,单敏终于反应过来。最开始听到的稀碎声响里,就包括裂缝下淅淅索索的声音。
这样的声音,她听过,且非常耳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