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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

时间已经接近中午,身t的酸痛让文森不情愿的醒了过来,颜还在熟睡中,侧躺着蜷曲,脸颊在yan光下泛着淡淡的粉红,被子一角盖在肚子上,文森帮他盖好被子,颜却皱起眉,翻个身又挣脱掉被子。

腰……好痛。

光是坐起身就有点费力,腰部到背部肌r0u都在抗议罢工,文森勉强的呼x1着,用手臂才把上半身撑起来,两脚一转踏上地板。

好冰。地板是石头制的,一下就夺走t温,文森边念着,边把重心从pgu移到双脚。

「呜……。」

腰部像针刺似的,用力按住也只起了微弱的效用,文森不得不停下动作,扭来扭去试图舒展筋骨。

「在g嘛。」

总算醒来的颜r0u着还模糊的眼睛,看着滚来滚去的文森,昨天几乎没睡,居然还一大早就有多余力气玩,不愧是文森。累个半si的颜头痛的想,闭上眼打算继续睡,有意无意的用枕头摀住头。

「事後就不管的浑蛋……。」

边骂边爬下床,两腿软得像果冻,好不容易调整好重心,又差点被散落在地上的衣服绊倒,文森真有点後悔了,全身都是半乾的汗,很难受,他抓起衣服随便套了一下,拖着脚步走向浴室。

「呼。」

外头天气早已转好,鸟声b平常热闹,交通嘈杂声b平常平静许多,虽然气温还有点凉,文森还是打开窗户,让沾染新鲜植物气息的微风吹进,肺里都是清甜的氧气。

「好慢。」

水缓慢注入白se浴缸,几分钟才积了一点水,蹲在浴缸边,文森搅着水面,打了好几个哈欠。

「唔……。」

背好酸。颜这才真正醒来,又赖了半天才像殭屍一样起床,背一打直就像针和电一起刺一样,坐骨神经痛都要复发了。

「欸。」

没人扶绝对不行,真的太痛了,颜皱着眉扶着腰,大声说话也痛。

「欸,……文森!」

差点叫出文森的名字,但没那个气氛,要叫出来也变得困难,颜快速想了1秒,还是用习惯的称呼。

落水声依然持续着,但除了那个外,就没有别的声音了,虽然文森并不是洗澡还会唱歌的人,那麽安静还是不正常,平常至少会回吼一句的。

「文森!你在吗?」

颜立刻惊慌得像个妈妈,拳头巴掌猛击压克力门。

「吵si了。」

水好不容易才到一半,泡下去还淹不过肩膀,文森原本不想理他的,颜居然越来越大声,他大吼出声。

「呀!真烦。」

大量的水从身上落下,舒服泡澡的心情差不多都完了,颜没再吵,影子却还在门外徘徊,洗个澡还会呛到不成,文森跨出浴缸,盯着还很清澈的洗澡水,伸向塞子的手停在半空。

颜偶尔会泡澡,文森倒没有这个习惯,而且听颜说泡澡时浴缸水不用放掉,下个要泡的人是添热水接着泡的,听起来有些恶心,现在文森却觉得无所谓了。

颜会不会也想泡一下?脑中浮现颜光溜溜的正面,文森想得入神,连嘴巴开开的也没注意。

「文森?」

「好啦,别催。」

收掉有些花痴的表情拔掉浴缸塞,小漩涡x1着水,水平面一下下降不少。

「腰在痛?」

文森光着上身,穿着脏了两次的k子,颜只瞄了他一眼,拿出一套乾净衣服。

「没事。」

痛、当然痛!但文森不确定颜是不是在消遣他,知道自己脸忽白忽红的,连忙抢过上衣闪避。

「你脸se不太好。」

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他了,颜光看他的态度就知道他在藏什麽,围着团团绕,活像是被熟烂水果x1引的甲虫。

「管我脸什麽颜se。」

毛巾盖在头上遮住半张脸,文森装作没事的举步走到窗前。

「下巴还有泡泡。」

袖子擦去他下巴的泡沫,那样的照顾让文森又从头热回脸上,定格在原地让他搂回床,枕着颜带有米饭味的手臂,文森才想到从昨天晚上就什麽也没吃。

「我饿了。」

「等一下。」

另一只手挡在前面,挡住文森的去路和视线,但他并不害怕,楼下有人在讲话,大多是在谈昨天的风雨,扫把的声音没停过,突然有个人提起了颜,後面就压低了声音,听不太懂,隐约有几声笑。

「整天没出现会被说闲话……。」

「说到这个,不觉得住这里很绊手绊脚吗?」

「什麽意思?」

「一起回到只属於我们的家好吗?」

颜并没有改变动作,语气甚至没有变,文森只觉得一下子头晕目眩,幸福得快要融化,也就说不出其他拒绝的话了。

不过1年没住人,房子已经破败得像废墟,窗户全被打破,用来封门的木板也被撬开打碎,屋子里到处是涂鸦和啤酒罐,书被丢了满地,部分还被扯了页生火。

才几个月没来就变成这样子。颜掠过一室的狼藉,直直走进房间,拉开被倒下书柜挡住的暗门。里头陈设完全没变,地板积了少量灰尘,药柜整齐放着药罐,揭开透明防水布,不锈钢手术台露了出来,时间好像还冻结在他们住在这里时。

「小心点。」

「到处都被砸烂了。」

杂物满地都是,就算有特别小心,文森还是被绊了好几下,走过的路留下一条路径,0进幽暗的密室门口,眯眼扫视里头东西轮廓,颜突然想起他怯生生、一点惊动就缩到角落的时候。

「全部换新也不错。」

「我还以为你会打算就这样过。」

脏兮兮的沙发应该会被丢掉,看起来还完整的餐桌不知道会不会留,说起来颜反而不是太在意饮食环境,只是喜欢器具乾净罢了。

「为什麽?」

「因为你几乎不买东西。」

没家俱也不是只有处,打扫起来很方便,但文森也会偶尔想在桌上放个花,或是在墙壁上挂画,而不是只把房子弄得空荡荡的,变成颜口中的乾净。

「也没缺什麽吧?」

「感觉很空,家里的话至少该放些……民生用品吧。」

像是鞋柜这种基本的东西,颜和文森都只有两双鞋,平时都收在各自的房间,出门回来後还得先把泥土敲掉,拎回屋里放才行,怎样都很不便。

「要买什麽你直接去买就好了。」

有些东西颜不是没想过要买,只是觉得没必要,之前一直只有自己一个住,放了只是显得孤单而已。

「要买的话,顺便买一组新餐具来,脏成那样就别用了,还有要拿来煮食物的家电也得换新……你?」

想也没想的颜说了一串,脑里的清单愈来愈长,到嘴有些乾时却见文森面对墙,x1着鼻子。

「想到,突然想到金尼……。」

文森说,眼泪使劲的掉,停都停不下来。

「没事了。」

吃掉他咸涩的眼泪,颜声音也带入些许鼻音。

依安工作的很餐馆风格很西部,内装木头都燻成深se,墙壁上有牛角装饰,乡村吉他的音乐很洗脑的播放着,吧台後服务生身穿点点围裙,和电影里一样。

「要吃什麽?」

一样的衣服在依安身上杀气特别重,以一个优秀的暗杀者来说很不正常,依安一直是个x格强烈的人,也常常因为情绪惹出麻烦,文森以前和他不错,现在却不知道怎麽相处才好。

「不用了。」

「我请你,尽量点。」

「我不知道能吃什麽。」

「招牌有番茄炒豆子、炖牛肝,还是要义大利面?」

「不是不知道吃什麽,是我……」

平时都是颜决定吃什麽,他不敢乱吃,深怕什麽东西下肚就归西了,0着腹侧,文森思考着该如何开口。

「你身t是怎麽了?」

「遇到了很多事。」

少了一眼视力、缺了大半内脏,听起来很惨,可是他还活得好好的,还b身t健康时好。

「哪,开水总行吧。」

接过依安递来的玻璃杯,闻了下才喝了口,里头的柠檬味让他有点不安。

「欸,你真的和那个医生住一起?」

「嗯。」

「到底怎麽g搭上的?」

「说来话长,总之颜救了我。」

「救你?你怎麽知道一开始害你的不是他。」

依安第一眼就讨厌颜,不只是因为卿臣改变那麽多,更多的是一种同类相厌恶,颜身上散发她最自我厌恶的部分,为什麽他那麽快乐逍遥,自己却家破人亡?

「怎麽看都不是好人。」

「颜不是坏人。」

「他常去黑市。」

就算在异地,失去後援和人脉,依安还是很有办法,虽然花了点时间,她还是0清颜的背景,像她之前对暗杀对象做的那样。

「那是为了救人。」

这点文森也不是完全赞同颜的做法,那些人是因为市场需求才被迫贩卖器官,曾身在其中的自己很清楚那有多麽煎熬和痛苦,陷在当中那麽久,颜自然也知道,可是谁能去指责一个拼命要救人的医生?

「李卿臣,你怎麽那麽分不清对错?」

「错!什麽是错的,我们当年烧人家房子就对?」

那种不是你si就是我亡的日子是不健康的,他也有过为抢夺而傲的岁月,现在想起来真是可笑。

「执着在对错,那麽多年我吃过苦头,累了,我只想好好过生活。」

和颜一起……。

「真抱歉打扰你的幸福生活。」

碰!托盘被摔在吧台上,文森耳朵嗡嗡响,店里的人却照常吃饭喝酒。

他不该惹恼依安的……城墙、护城河,甚至是机关都挡不住的依安。

「抱歉。」

他想请求她别伤害颜。

「这种话等你清醒再说。」

她落下这句进了厨房,没多久一个怯生生的男孩被推了出来,扭捏的问要吃些什麽,文森和他点了一杯啤酒,待了很久才离开,啤酒泡沫都消了,柠檬水依然是满的。

「说过几次,你不能n用你的影响力!」

八成又在开导老大的儿子,离家还没10公尺文森就听到颜的吼声,那孩子也真奇怪,跑那麽远来给颜骂,一点也不想会翘家2个月的人。

「柯冬尉!」

其实骨子里不是坏孩子。这样想的文森踱步进了院子,正好迎面碰上紧咬下唇的冬尉,颜在後头吼。

气归气,冬尉还是对文森小心点了点头,感觉上有点敬畏,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现在的小孩真是无法管教。」

这是颜对文森的第一句,丝毫没有注意到文森的沮丧。

「这个年纪的男孩总是这样的。」

「他明明懂,就要为了那一口气。」

颜还是气,柯冬尉算是他照看到大的,遇到他不听话总是心理会不平衡一些。

「那就要看是多大的一口气了。」

「你刚刚去哪里?」

察觉到文森话中有话,颜这才把注意移到文森身上,鼻尖补捉到酒气和淡淡的熏香。

「乱吃了什麽?」

「什麽也没吃。」

最多就含了口柠檬水,他甚至没吞下去。

「想吃什麽?」

「番茄炒豆子、炖牛肝、义大利面。」

文森想也没想就把伊安店里的菜念了出来。

「牛肝不行。」

颜简短的说道。

「有种蘑菇味道很像牛肝,我再去找找。」

也许是觉得文森可能失望了,颜走了几步後说。

难得文森开了菜单,颜也兴冲冲的等吃大餐,空虚的冰箱却少了几样材料,文森抢着去超市,正好逃掉无聊的前置准备。

他不太会挑菜,也不清楚份量,每种都乱抓了几把,菜钱b先前和颜来买时多了好几倍,好在店员看不过去,帮他选了正确的份量,不然颜要看到西瓜量多的葱,不爆发才怪。

藏不住雀跃的心,文森几乎是用跑的回去,站在高地上,透过窗户,他看到意料之外的客人。

「依安?」

门里没有争吵声,还是能好好谈的嘛,他出声推开门。

「……颜。」

手上的袋子掉在地上,j蛋碎了,蛋h流了满地,苹果一路滚,撞到颜倾倒的身t才停住,他却动也没动。

「原本不想让你看到的。」

扔掉手上的餐刀,她责备自己的粗心,会有段适应时间,但没关系,卿臣很快就能撑过的。

血,那麽多血。

「颜,不要……颜。」

以他对依安的认识,她不可能失手,眼前景象刺激着文森,心脏狂跳着,很痛。

「卿臣,这是你的报应,你背叛了我们,现在,轮到你了。」

依安的声音突然变得低沉,身形糊成一团黑影,朝文森扑过来。

「啊!」

「卿臣?」

惊醒的颜弹跳起来,快速的探了文森的呼x1,手放在他的x口上。

私底下颜才会偶尔叫他的本名,在外则一样满口文森,感觉上只是名称不同,对颜来说却是一个控制情感的方式,被叫卿臣让文森感觉被呵护,可是那表示自己让他担心了。

「我没事。」

颜板起脸,很不高兴文森对他隐瞒,尤其是身t有问题,文森似乎没有警觉,有些异象是会要命的!

「疼痛指数从1到10,你现在感觉几分?」

「零分,真的。」

「你是金尼?」

「……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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