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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真假假(1 / 2)

李长风一行人跟着婢nv来到流云阁三楼,这里是流云阁最上层,也是景观最好的地方,从窗外远眺而去,可以窥见下方南北街道的繁华。不过,基於安全考量,外头虽然有栏杆搭建的景台,平时却不对外开放,避免客人夺走宝物纵身一跃,又或是防止宵小翻窗而入。

即便这十几年来并无相似案件,但防范未然,未雨绸缪,这本就是商人所该具备的独到眼光。商人间流传一句话,宁可小心谨慎,也莫要轻忽大意,否则一个不留神,恐会赔得倾家荡产。这句话虽是玩笑话,但也说明了行商惊险万分,每一笔财富都是经由日积月累而来,越是小心,越能成大事。

众人步入大厅,尹萱儿和项昊如同乡下人进大城,纷纷睁大圆眼,兴奋地扫视四周,深怕错过每一个地方。

这座大厅装饰得高雅优美,墙边挂着数幅帛画,有些雅淡清逸,有些磅礡宏大,其中陈设当真富丽堂皇,极尽奢华。厅内桌椅、屏风、梁柱或几案等处,材料分别选用了上好的紫檀木、金丝楠木、花梨木,其做工jg细,雕刻彩绘,jg美绝l,毫不含糊。

室内布置一丝不苟,装饰纹样,构图完整,龙凤呈祥,形象生动,目光所及之处均一尘不染,窗棂上没有积尘,地上也没有半点发丝,足以见得对方有多用心整理。

不远处的高台上,四名俏丽婢nv,一身齐x襦裙,香肩0露,粉臂yutu1,束腰丰t,整齐划一地正坐在榻上。她们有的弹奏琵琶,有的拨弄古筝,有的竖吹排箫,有的敲响石磬,各司其职,一阕余音嫋嫋的调子,不停在厅内来回飘荡着。音调时而轻快舒情,时而幽伤哀愁,似如怀春少nv情窦初开,又似深闺怨妇苦候不得,乐曲抑扬顿挫,沁人心肺,令人不自觉沉浸其中。

当然,无论是摆设或乐曲,不过是锦上添花,并非大厅主轴。

大厅内最x1引人莫过於陈列出来的锦盒玉匣,里面装的均为价值不斐的宝物,其中包含了各式法宝,有用来防身的,有用来攻击的,也有其他用处的。无论如何,此处包罗万象,一应俱全,令人目不暇给,甚至投以贪婪的目光。

尹萱儿由於年纪尚幼,平日被韩玄管得很严,昔日下山都是与g0ng红玉同行,以g0ng红玉的x格不太会带她来这种地方,四周琳琅满目的商品很快地便俘虏了她的心,整个人心荡神驰,恨不得将自己好不容易积累的储蓄全花光。

b起尹萱儿来说,项昊倒是较为克制,虽然他也对这些法宝备感兴趣,但他出身名门世家,过往也曾接触过这些地方一二,所以显得b较没这般吃惊。不过,他很想要变强,所以对於法宝的渴望倒也不小,一双浓眉大眼来回打量,似是想要找到合适的宝物。

陆统眼见项昊兴致盎然,出於安全起见问道:「你身上可有闲钱,这里可不好赊帐。」

项昊略作思索,道:「若不拣最贵的,我应当买得起。」

陆统闻言一征,苦笑道:「人b人气si人,我当真是穷得可怜。」

项昊没有听见陆统的自怨自艾,他顿下脚步,纳闷道:「为何这种地方会有修士的法宝?一般商人做生意,挑选地方至关重要,黑水城虽然也有不少独行修士,但整t来说并不多见,若想藉此赚取那些人的钱,未免有些不划算了。」

陆统耸肩道:「要是没有这流云阁这种地方,不光是落霞宗,九大宗门都得难受了。」

项昊一脸不解,问道:「陆师兄此言何意?」

陆统慢条斯理道:「闻道有先後,术业有专攻,流云阁是商贸之所,对於买卖交易最是熟悉,可以说是信手捻来,驾轻就熟。反观我们落霞宗,终究是修道之地,并非专职行商,一来一往之下,流云阁所能给予的,我们难以弥补。」

项昊不解道:「落霞宗不也有天工坊?」

陆统道:「天工坊由穆长老一人管辖,虽有些许长老和弟子相助,但始终人手匮乏。流云阁养着数百人,分布各处,建立情报站和运送网。宝物从四面八方涌入,从中挑拣良货,相较於我们自己亲手铸造,他们效率更高,货物更齐全。不瞒你说,我们天工坊也常与流云阁进货,ga0不好你身上的那些霹雳珠或烟雾珠就来自此处。」

项昊瞠目结舌,一时竟说不出话来,许久之後,他才再次开口道:「想不到竟是如此,那不就幸好师姐没与他们撕破脸面,否则日後宗门不久惨了?」

陆统拍了拍他的肩膀,浅笑道:「这你不用担心,宗门没有蠢到让流云阁垄断进货,否则对方改日提高物价,宗门岂非任人宰割?宗门进货来自各地,流云阁不过其中之一,纵使割舍,宗门依然能照常运作,不至於出现大问题。」

项昊忍不住道:「原来如此,想不到两者之间竟有这般关系。」

正当两人说话同时,厅门再次被打开,方才暂时离开的柳若烟,重新出现在众人面前。她这次换上一袭g0ng装,外披薄如蝉翼的纱衣,薄施脂粉,腰肢款摆,盈盈而来。

柳若烟明明捂掩得紧实,却仍遮不住她那纤细小蛮腰,玲珑浮凸的身材。稍作打量,便可发现她浑身上下充满g人摄魄的诱惑,着实妩媚动人,令人心醉神迷。

柳若烟朝众人的方向走来,她先横了李长风一眼,眸中尽是风情万种,可惜李长风无动於衷。她又将目光移向陆统,陆统虽咧嘴一笑,看似有些回应,但阅人丰富的她,很清楚陆统这只不过是做表面工夫,并非对自己着迷。。

柳若烟蹙起蛾眉,接连两次失败,她不禁有些怀疑起自己的魅力。她瞥向不远处的项昊,她掩嘴轻笑,暗送秋波,那绝se美nv的情态,动人至极。项昊瞪直了双眼,心神danyan,脸上尽显痴迷之se,目光迅速地扫过她x前,却又深怕被人瞧见,不到片刻便移开,佯装不经意的模样。

本来认真在观察宝物的尹萱儿,由於柳若烟的到场,稍作别开目光,却不曾想恰好撞见项昊这魂不守舍的模样,当即挥舞粉拳,捶了项昊一记,冷哼道:「男人当真没一个好东西,你没听过粉红骷颅吗?那不过是一具皮囊,底下空空如也,你若贪恋美se,迟早有你好受的!」

陆统调侃道:「小师妹何必吃醋,你尚在发育,希望无穷,不必忌妒他人。」

尹萱儿瞪了他一眼,忿忿道:「臭师兄,我这是在为他着想,你在胡扯什麽话!哼,倘若日後七玄宗施展美人计,小师弟禁不起诱惑,岂非要吃了大亏?」

项昊当众被训斥之後,表情尴尬不已,连忙低下头来,一时之间不敢直视尹萱儿的目光。

柳若烟见此情景,脸上露出一抹满意的笑容,她暗自欣喜自己魅力依旧存在,只不过是李长风和陆统二人尤为特别,这才没有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不过,她可不是轻言放弃的nv人,越是难以得手的猎物,越能激起她的好胜心。

柳若烟美眸眨动,含笑道:「不知诸位是否有中意的,尽管与我说说。」

g0ng红玉神se恬静,不急不慢道:「不必劳烦柳总管了,我们几人随意看看便可,柳总管若有其他事要做,还请自便,切莫因此耽搁了正事。」

柳若烟何尝不知g0ng红玉有意劝退她,但她也深谙做生意忌讳si缠烂打,施以yu擒故纵之计,让人有求自己,这才是高明的经商之道。她略作沉y,抱以微笑道:「既是如此,那我便不打扰诸位的雅致,若有其他需求,随时欢迎询问。」

柳若烟佯装退让,但她的人并未离开此处,而是在角落旁命人搬来一张太师椅坐下。她拢了拢秀发,顺手翻开帐簿,看上去投入其中,其实眼角余光时不时注意着g0ng红玉等人的动作。

g0ng红玉不让柳若烟陪伴在旁,倒不是担心项昊对她倾心,而是单纯不想她接近尹萱儿。柳若烟巧言如簧,颇有手腕,说不准尹萱儿会在她怂恿之下,当下一掷千金,花光所有积蓄。

事实上,g0ng红玉想多了,经过方才项昊一事,尹萱儿可是记恨上了柳若烟。如今尹萱儿看见柳若烟,宛若看待洪水猛兽一般,恨不得对方别凑上前来。

相较之下,一旁的李长风和云惜寒彷佛置身事外,与世无争。

李长风虽对柳若烟的诱惑索然无味,但对流云阁的宝物饶有兴致,他不停地在摆放锦盒的桌子旁来回走动,锐利的目光迅速扫过这些宝物。

很快地,他在其中一个桌子前停下,他从锦盒中取出一根六棱飞针,稍作打量後,接着朝一旁的婢nv问道:「此物如何卖?」

婢nv端庄礼貌,恭敬道:「一盒十二支钢针,共一枚灵石。」

李长风不假思索道:「这倒是便宜,给我来一盒。」

银货两讫後,李长风小心翼翼地将飞针收入乾坤袋,一旁的云惜寒见状,不禁露出纳闷之se,迟疑些许後,问道:「李师兄,在天工坊时我想就问了,这飞针明明不过是铁器所铸,为何你要花费灵石去买,莫非其中大有玄机?」

李长风反问道:「莫非你在外门的时候,其他人没有告诉你此事?」

云惜寒垂下螓首,赧然道:「我不擅长用这种暗器,同门之间也很少见到,平时我们多半使用霹雳珠或烟雾珠。」

李长风思索半晌,点头道:「乍看之下,暗器便宜易取,实则为耗损之物,你们当时尚未进入内门,一切能省则省。」他顿了顿,轻挟一根飞针,将其高举过肩,指着上面道:「你若仔细观察,可发现针上篆有细小符文,此符文能使飞针不易磨损,不会绣坏,且格外地锋利,穿筋刺骨,专破真气。」

云惜寒美眸来回扫视,惊叹道:「此物竟是如此不凡,看来是我目光短浅,不懂其真正价值。不过,此针若可拾回後再次使用,便可避免耗损,倒也划算至极。」

李长风摇头道:「此法不妥,飞针上的符文为一次x,若受到冲击便会消失,尔後再次使用便会威力减半。拾回後的飞针可用於投掷练习,但尽量别用於对付敌人,否则杀伤力骤减,反而会错失良机。」

云惜寒道:「原来如此,惜寒受教了。」

短暂交谈後,两人各自分开少许,云惜寒被其中一个锦盒所x1引,突然顿下脚步,仔细地盯着横躺在里头的宝剑。这柄宝剑以jg铁打铸,剑柄缀有红se剑穗,剑身隐隐泛着一丝银光,剑锋气息内敛,给人一种藏而不露,隐忍於世,待时机到来便会大展身手的感觉。

李长风道:「莫非云师妹看上此剑?」

云惜寒轻摇螓首,淡然道:「我身为用剑之人,对於剑本身自是有兴趣,但也仅此而已。若过度借助外力,易於志得意满,不再勤加修练,反倒本末倒置。」

李长风笑了笑道:「云师妹看得如此透彻,倒也实属难得,只不过物极必反,有时候称手的兵刃能让你事半功倍,何乐而不为?况且,面对妖邪或魔教,不同於b武切磋,一旦败了很可能就命殒当场,化为一抔h土。」

云惜寒叹道:「我也明白其中道理,可惜我手头并不阔绰,上次李师兄带我参观宗门,各处均要不少花费,我打算多存些灵石,利用这些地方锻链自身。」

李长风道:「既然你已有计画,那我也不便多说什麽。」

便在此时,不远处传来一声惊呼,两人不约而同望去。

项昊和尹萱儿二人伫立在一个桌子面前,目不转晴地盯着上面的锦盒,惊叹连连,似是发现了什麽重宝。本来闲来无事,思绪放空的陆统,被二人的喊声拉回现实。陆统走上前去,问道:「小师妹,你忽然大叫是怎麽回事?」

尹萱儿没有理会她,小跑步到g0ng红玉面前,挽起g0ng红玉的玉臂,y是将她带了过来。尹萱儿指着锦盒道:「师姐,我方才问过了,这化血神刀居然只要一百枚灵石!」

g0ng红玉瞥了锦盒一眼,原来锦盒里装的是一柄飞刀,两面锋刃亦可伤人,刃锋利无b,刀身十分轻薄,难用於持握劈砍。因其刀身通t乌亮如墨,仅有些许处刻有暗红se符纹,於黑暗之中难以被察觉,用於偷袭伤人,可收出其不意之效。

g0ng红玉望向飞刀,脸容不变,但瞳孔一收倏放,闪过jg光。她瞥了尹萱儿一眼,问道:「你看中此物了?」

不等尹萱儿回答,项昊道:「不是小师姐要的,是我自己想买的。」

g0ng红玉神se凝重,道:「你可知此物为何?」

项昊眨了眨眼睛,好奇道:「还望师姐告知。」

g0ng红玉沉y半晌,缓缓道:「此物名为化血神刀,虽非七玄宗所创,却是他们ai用之物。化血神刀可同时x1附多种剧毒,不仅能顺利混合,甚至可隐於无形,从外观上看不出来。化血神刀十分轻盈,速度极快,一旦被其划到便会中毒。因其剧毒繁杂,就算吃下解毒丹也无济於事,故而深受七玄宗的喜ai。」

项昊闻言大惊,直打了个哆嗦,支支吾吾道:「我、我不知道这是七玄宗的东西。」

g0ng红玉瞧他紧张的模样,忍俊不禁道:「我方才也说了,此物只是七玄宗ai用,并非七玄宗所铸造的。况且,伤人的虽是宝物,但有伤人之心的却是人,否则刀剑也是杀人凶器,岂非也不能佩带了?化血神刀能出现在此,合理买卖,便说明它本身并无问题。」

项昊松了口气,道:「既是如此,那我是否能买下它?」他抬起目光,瞥了g0ng红玉一眼,道:「我手头尚有些闲钱,多买一件法宝不打紧的。」

g0ng红玉摇头道:「这倒不是钱的问题,只是化血神刀乃飞刀法宝,若要灵活运用,对於御物之术的要求极高。你才刚入内门,本就根基稍嫌不足,先前我观你出手又尽是大开大阖的招式,我不认为此物适合你。」

项昊默然许久後,轻叹了口气,道:「唉,其实我也觉得此物不适合我,只是瞧价格便宜,这才兴起了买下它的念头。」

尹萱儿来到项昊身旁,弯起嘴角,俏皮道:「没关系,你虽用不着,但我可以帮你用呀!要不这样,你索x将其买下来送给我,我保证以後会对你再好些!」

陆统摇了摇头,忍不住道:「小师妹,这话你还当真说得出口?小师弟才刚拜入门下不久,你这师姐不仅不送个见面礼,反倒还要别人送你,这传出去可真成了笑话。」

尹萱儿瞪了陆统一眼,没好气道:「臭师兄,又不是让你送我,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g0ng红玉没阻止他们打闹,迳自地将化血神刀拿起来,她上下来回打量,经过仔细检查後,她又将化血神刀放了回去。她神se平静,道:「此物有些蹊跷,你们还是别买了。」

尹萱儿一脸困惑,问道:「难道这化血神刀存有瑕疵?」

g0ng红玉轻叹道:「我也说不上来,只觉有些不对劲,但具t为何我也ga0不明白。」

尹萱儿嘟起小嘴,幽幽道:「师姐,你不会是不想让小师弟买给我,所以故意这般说的吧?其实我只是跟小师弟说着玩的,我自己可以出钱买,绝不会占他便宜的。」

g0ng红玉苦笑道:「我若要阻止你的话,直接开口说便是,何必这般拐弯抹角。」

陆统沉y半晌,灵光乍现,瞥了李长风一眼,笑yy道:「正所谓术业有专攻,师弟平日擅长暗器和用毒,说不定能看出其中蹊跷?」

本来正在隔岸观火的李长风,突然火就烧到自己身上,不待他回过神来,陆统已拽着他的手,将他si拖活拉地带到了化血神刀的面前。

李长风暗自苦笑,何谓池鱼之殃,他这下总算亲身t会了。

李长风缓缓走上前,他轻抚了一下化血神刀的刀柄,连拿都没拿起来,便不假思索道:「这化血神刀是仿品。」

尹萱儿先是惊愕,旋即脸se沉下,怒气冲冲地瞪着一旁的婢nv,不满道:「好一个流云阁,居然拿假货骗我们!」

婢nv被尹萱儿惊人的气势所慑,当场被吓得花容失se,双肩颤抖起来。

与此同时,柳若烟走到众人的身旁,她纤手扬起,朝婢nv挥了挥手,示意让她们退下。

柳若烟盈盈转身,淡然道:「此物我特地请人专门鉴定,它绝对是真品,并非假货。」

尹萱儿蹙起眉头,她瞧柳若烟这般镇定自若,毫无半分波澜,不经也怀疑起李长风的说法。

尹萱儿撇过头去,踮起脚尖,凑到李长风耳旁,低声道:「师兄,你确定这是假的吗?」

李长风笑了笑道:「小师妹,平时瞧你挺机伶的,想不到你也会栽在这话术上。」

尹萱儿瞅了他一眼,冷哼道:「要说就说,何必卖关子!」

李长风耸了耸肩,他指着化血神刀,解释道:「一般而言,假货指的是用来鱼目混珠,外观看似相同,内在却截然不同的东西。但是,此物乃特制的仿品,虽说威力不及原本的化血神刀,但多少能发挥近五成的效用。」

项昊嗤之以鼻道:「原来是仿品,难怪这般便宜!」

陆统摆了摆手,好整以暇道:「小师弟,你这可就有些好高骛远,眼高手低了。不妨告诉你,宗门弟子拿仿品的人bb皆是,反倒是拥有真品的人才是少数。」

项昊惊诧道:「这又是为何,虽说能有五成威力,但终究b不上真货才是。」

陆统摇了摇头,苦笑道:「看来小师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不懂人间疾苦呀!这仿品虽然b不上真货,但胜在它价格便宜,易於取得。你要知道法宝并非不会坏损,久了也要汰换,长此以往下来,这着实也是一笔不斐的开销。宗门炼气境弟子居多,与其花费高价买一个无法发挥全力又贵的法宝,不如先用仿品过度,日後有闲钱再替换成真货。」

尹萱儿双手叉腰,瞪着柳若烟,咬牙道:「不管怎样,你们流云阁就是故意欺瞒!若是我们没发现此事,不早被你们坑骗了?」

柳若烟拢了拢秀发,若无其事道:「阁下此言差矣,我本以为落霞宗弟子能分辨出来,这才没有出言提醒。」

尹萱儿气得直跺脚,她听出来柳若烟在暗中嘲讽他们几人眼力不好,连真假都分不出来。尹萱儿咬了咬牙,一时恼羞成怒,忿忿道:「我要把这件事跟所有人说,让众人知晓你们流云阁这无耻的嘴脸,看看日後谁还敢与你们做生意!」

陆统担心尹萱儿气昏了头大打出手,先一步拎住其後衣领,接着道:「小师妹,你先别着急,其实此事在流云阁并非秘密,许多人早已知晓一二。」

项昊不解道:「既是如此,为何不把价格标出,这样大家便可分出真假了。」

柳若烟美眸流转,嫣然一笑,好整以暇道:「我们不明码标价,这是因为价格会有所浮动,如果铸造得多,价格便升,反之则低。至於为何不事前说明清楚,那是因为流云阁虽是做生意,但也希望这些宝物能落在真正懂得赏识他们的人手中,而不是沦为摆设。」

尹萱儿老气横秋道:「说得好听,你们商人无非想赚钱,又怎会在乎别人如何使用?」

柳若烟淡然一笑道:「此言差矣,若真正懂其价值的人,能将其发挥倒最好,日後对我们流云阁的风评也会好。此外,任何物品皆会耗损,若是做出口碑,前来之人岂非更多?」

项昊大奇道:「那些被骗的人事後得知真相,难道不会因此生气吗?」

柳若烟不以为然道:「我们并非欺骗顾客,若他们耐心询问,我们自然会说出实情。只不过,很多人不愿发问,那我们也只能莫可奈何。」

项昊脸上堆满困惑之se,不解道:「为何他们不问?」

陆统拍了拍项昊的肩膀,笑了笑道:「这很简单,因为他们的虚荣心作祟。若是事事询问,岂非显得自己无知,对某些人来说这涉及尊严,他们宁愿吃哑巴亏也不肯开口。嘿嘿,甚至我还遇上不少人自欺欺人,明明买了仿品,y要说自己是真货,免得被人嘲笑冤大头。」

尹萱儿撇了撇嘴,道:「说来说去,还不是欺负别人不识货。」

柳若烟笑了笑道:「商人做生意本就如此,否则人人都识货,商人又如何从中牟利?」

沉默许久的云惜寒,一双清澈的眸子扫向化血神刀,略作沉y之後,她撇过头来看向李长风,问道:「李师兄,莫非师父给我的紫绶仙衣也是仿品?」

李长风淡然道:「先不说我检查过了,那上面收据所写的价格,足以说明是真品无误。」

尹萱儿双手叉腰,不以为忤道:「说不定连师娘也被骗了!」

陆统摆了摆手,道:「小师妹,你这不就是不服气自己看走了眼。」

尹萱儿挥了挥粉拳,作势要打出去,却被g0ng红玉一把拦了下来。g0ng红玉横了她一眼,道:「莫要再胡闹下去,否则我便将此事禀告给师父。」

尹萱儿吓了一跳,求饶道:「师姐可不能与师父说,他若是知道此事,一定会笑话我的。」

明知尹萱儿只是装模作样,但她那如同小猫受委屈的眼神,就连g0ng红玉也难以招架。g0ng红玉苦笑道:「若你安分守己,我便不告诉师父。」

尹萱儿展颜笑道:「g手为证,不许反悔!」

便在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不小动静,几名婢nv惊慌失措,俏脸失se,快步朝厅内走了进来。柳若烟察觉事情不对劲,正想开口询问,一名男子紧接着步入大厅。

男子五官清秀,面容俊美,神se透出些许冷漠,身穿华服,手持白扇,腰系玉佩,颇有世家子弟之风。此外,他身形颀长,肩宽腰细,步履稳健,呼x1匀称且长,看上去内外兼修,至少有炼气境的修为。

柳若烟似是认得此人,她朝那些如惊弓之鸟的婢nv使了个眼se,示意让她们全都退下。旋即她走上前去,脸容回复止水般的平静,淡然一笑道:「是什麽风把于公子吹来了,我们近日可没进什麽新货,于公子兴许白跑一趟了。」

男子听出其中暗讽,但他却不以为意,仍是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道:「若烟,我们相识许久,你应当知晓我的来意才是。」

柳若烟微蹙双眉,道:「还请于公子自重,莫要直呼我的名字,免得遭人误会。」

男子笑yy道:「我们的关系不早就人尽皆知,又何必掩眼藏藏?」

柳若烟俏脸一寒,冷冷道:「我今日有贵客远道而来,不便与于公子多谈,于公子若有需求尽管吩咐下人,恕我不奉陪了。」

男子道:「且慢!先前我要订一套裙裳,为何你们拒绝了,可否给我一个理由?」

柳若烟斜瞟了他一眼,道:「于公子想要订一件新衣,我们流云阁必全力以赴,可是你并没有给我们你想要的尺寸。」

男子挥了挥扇子,笑道:「此言差矣,我可是说得很明白,那件新衣是为你而做,这衣服的尺寸自然由你提供。」

柳若烟轻摇螓首,漠然道:「不好意思,我并非商品,所以这个要求不作数,」

一旁的项昊看着两人一来一往的对话,清楚知晓柳若烟不喜这名男子,他心念电转,思忖这岂非是自己英雄救美的好机会?念及至此,项昊挺身而出,站在了柳若烟身旁,道:「你这人怎麽听不进别人的话,都说了不想与你多谈,你这般痴缠又有何意义?」

男子目光冷冽,道:「你又是何人,凭什麽cha手我们的事?」

项昊挺起x膛,道:「我乃落霞宗内门弟子,我就是看不惯你这蛮横做法!」

男子冷笑道:「我瞧你这模样,应是刚升上来的内门弟子,修为多半也只有炼气境。」语毕,男子气沉丹田,一提真气,浑身上下劲气外放,一时之间先天真气环绕不绝。

项昊目光瞪大,失声道:「你、你是筑基境修为!」

不远处的尹萱儿见状,神se慌张,连忙转过头看向陆统,道:「那家伙扮猪吃老虎,小师弟有危险了,你快去帮帮他!」

陆统0了0下巴,笑yy道:「呵呵,连对方是谁都没ga0清楚,亏小师弟还敢这麽胡来。那人名叫于枫,他可是朝廷命官,隶属当今皇帝直接统辖的执金卫,不仅身分不凡,实力更是不俗,小师弟这次多半踢到铁板了。」

尹萱儿瞪了他一眼,语气不快道:「臭师兄,别说得事不关己的样子,若你不帮忙,回头我便告诉师父,就说你不顾同门情谊,任由小师弟被人欺辱。」

陆统摆了摆手,不以为然道:「小师妹何必这般紧张,执金卫虽听命皇帝指挥,但我们落霞宗的也不是省油的灯,哪怕连皇帝都要给几分薄面,更遑论是他麾下的执金卫。不过,若你贸然上前对他出手,反倒给了个藉口,所以我劝你莫要轻举妄动。」

尹萱儿双手叉腰,冷哼道:「我瞧你就是害怕他的身分,不敢得罪这好se之徒!」

陆统捧腹笑道:「单是云师妹的姿se,b起柳姑娘来说,有过之而无不及,可于枫却没正眼瞧过云师妹一眼,若说他是好se之徒,我,当初他尚有一儿,早早便成家立业。他的儿媳妇刚生下他的外孙nv梁小屏不久,身子尚未恢复气力,便给曹嵩这恶贼看上。他的儿子不肯让曹嵩将人带走,惨遭对方活活打断双腿。

最终,他的儿媳妇在遭受非人般的凌辱後,因身子不堪折磨当场si去。他的儿子报官无果,颓丧地回到家後,整日郁郁寡欢,半个月後心力憔悴,选择投井自杀。

梁章一个白发人送走两个黑发人,当下心痛不已,若非外孙nv梁小屏尚在襁褓之中,需要有人照顾,他只怕也不想苟活於世了。

听完梁章的说法,云惜寒面se一沉,如罩寒霜,冷冽的目光中闪过一丝厉芒,忿忿道:「如此卑劣之徒,所做之事令人发指,惨无人道,他若不si,天理何在?」

李长风虽然心中颇有感触,但他见多识广,对这种不公之事倒是司空见惯了,故而没有像云惜寒这般表现强力。他思索片晌後,问道:「倘若你所言为真,恶蛟帮曾加害於你儿,致使你们天人永隔,那你为何要留在此处呢?你对他们怀恨在心,却又无法报仇,待在这里徒增痛苦,何不另寻他处生活呢?」

梁章叹道:「此事谈何容易,纵使我愿意,恶蛟帮也不肯放人。」

云惜寒问道:「这是何意?」

梁章面露无奈,凄凉一笑道:「他们若真要杀我,我根本毫无反抗余力,他们迟迟不肯出手,并非是不敢,而是不想。他们留我一命,就是想折磨我,并且让世人看见。」

云惜寒皱眉道:「若说是折磨我倒能明白,但让别人看见又是为何?他们这般恶劣行径,当真不怕引来众怒吗?」

不等梁章答话,李长风迳自地说道:「因为恐惧。」

梁章闻言苦笑,轻点了头,道:「上仙说得不错,他们留我一命,便是要让众人知晓此事,藉此恐吓众人莫要与恶蛟帮为敌,否则後果自负。这做法确实奏效了,许多人见我惨状,再瞧他们仍逍遥法外的模样,心生畏惧,甚至连在背後说坏话都不敢。」

云惜寒咋舌道:「如此可恨之人若继续活於世间,岂非又要涂炭生灵,迫害百姓!」

梁章见云惜寒如此愤怒,心中一动,倏地跪倒在地上,他连忙磕了三个响头,道:「我这条贱命残存於世,除了为了我外孙nv,还有一点便是想亲眼见证这群恶贼si去。今日有幸遇上落霞宗的两位上仙,实乃天可怜见,还望上仙出手除害!」

云惜寒瞧他如此诚恳,动容道:「放心,虽说朝廷律法规定宗门不得擅自介入世俗斗争,但这些人作恶多端,相b七玄宗和妖邪丝毫不让,我们若是将其斩杀,那也是为民着想,当中绝无掺杂半分私情。」

梁章闻言大喜,正要出言道谢,李长风却打断了他,道:「此事言之尚早,尚须从长计议,不可c之过急,以免出现变数。」

云惜寒问道:「莫非李师兄是担心宗门责罚?」

李长风摇了摇头,道:「这些人si不足惜,就算真全杀了,宗门那边顶多念个几句,朝廷深知理亏,也不敢以此作文章。」他一双目光锐利如刃,紧紧攫住梁章,正se道:「你口口声声要我们帮你,言语中却有隐瞒,如此不坦诚相见之人,有何颜面求助於人?」

梁章心中大惊,诚惶诚恐道:「我方才所言句句属实,若上仙不信可去问其他人。」

李长风目光故作上下打量,道:「你虽然藏得很好,但我仍能看出来你是一名修士。」

云惜寒讶然道:「此人竟是修士?」

梁章脸se大变,他知道瞒不住了,只得承认道:「不错,我是一名炼气境的修士。」

李长风道:「若你是手无寸铁的老人,我相信你纵然不甘心,但也对此事莫可奈何。但你是一名修士,我不相信你没想过报仇,而你却没这麽做,其中必有隐情。」

梁章似是完全被看穿了一样,道:「阁下年纪轻轻,观察细微,我不得不佩服。」话音方落,梁章从怀中取出一块腰牌,外观与李长风的宗门令牌十分相似,唯一不同的是此腰牌为铁制,并非用墨玉打磨而成。

李长风讶然道:「这是落霞宗记名弟子的令牌,莫非老先生是记名弟子?」

梁章点了点头,道:「正是如此。」

云惜寒一脸茫然,纳闷道:「李师兄,何谓记名弟子?」

李长风道:「所谓记名弟子,是指入过落霞宗外门,最後没有晋升成内门弟子,选择离开宗门返回世俗之人。他们虽不在宗门之中,但受过宗门指点,故而被赋予记名弟子令牌,若宗门在外有急事,可寻求其帮助,反之亦然。」

云惜寒道:「原来如此。」

李长风望向梁章,道:「你既是宗门记名弟子,为何不寻求宗门帮助?」

梁章摇了摇头,苦笑道:「强龙不压地头蛇,恶蛟帮势力庞大,背後又倚仗官府之威,落霞宗也不好对付他。」

云惜寒道:「这怎麽会,落霞宗怎会怕一个小小的帮派?」

梁章道:「按照当今圣上与落霞宗的协议,若无绝对必要,落霞宗不得轻易g涉世俗。倘若恶蛟帮不主动挑衅落霞宗,不g结妖邪,仅仅是欺负寻常百姓,落霞宗难有理由对付恶蛟帮。恶蛟帮向来狡猾,又仗着官府替其收拾烂摊子,就算被抓到现行,顶多也是只是交出替si鬼,根本不会伤及根基。」

云惜寒忿忿道:「这未免太过可恶,简直天理难容!」

李长风略作沉y,望向梁章,问道:「你既是修士,纵然没有宗门相助,按理来说也能对恶蛟帮造成威胁,为何迟迟隐忍不发?」

梁章叹了口气,道:「我无时无刻不想杀了那些恶贼,可是那曹嵩与我同为修士,如今我又年事已高,真要一决雌雄,只怕我胜算不高。此外,恶蛟帮二当家刘仲也是修士,甚至他们大当家扬彪已是筑基境修为,纵使我拚上这条老命,恐怕也只是白白送si。」

云惜寒惊诧道:「恶蛟帮居然有筑基境修士,你是说真的吗?」她原先听完恶蛟帮的恶行,感到义愤填膺,但当她听见筑基境三字,又彷佛被人浇下了一盆冷水,整个人僵在原地。当然,她并非贪生怕si,只是她曾与董昭交过手,太清楚其中的无力感。

李长风道:「难怪官府也不敢轻举妄动,他们确实有嚣张的本钱。」

梁章以为李长风打退堂鼓,慌张道:「只要你们能帮我,我愿意为你们做牛做马,哪怕要赔上我这条老命也无妨!」

李长风略作沉思,缓缓道:「事关重大,我必须请示g0ng师姐。」

便在这时,外头忽然传来惨叫声,李长风和云惜寒来到三楼的回廊上,往下眺望。街道上,人声鼎沸,彼此交头接耳,手脚来回b划,以人墙围堵呈一道扇形。

二人循声望去,人群的目光锁定在河岸旁,准确的说,应该是河上一具nvx0屍。0屍似是被停靠在沿岸的扁舟卡住,无法顺流而下,只能随着流水不停晃动。

李长风眼力异於常人,经验又丰富,一眼便看出这名nv子没si多久,屍身不仅保持完整,甚至没有浮肿的迹象。若是定睛一看,不难发现这名nv子生前应当颇有姿se,螓首蛾眉,面如鹅蛋,腰肢纤细,年纪多半不到二十。

一般而言,屍t浸水多时,肺部积水,会先下沉再浮起。但是,0屍并未浮肿变形,意味着她落入水中时间不长,漂在水面上不免有些古怪。

李长风目光一转,很快地找到原因,0屍手脚处分别被人用树枝和麻绳缠绕住,再绑在两艘扁舟的船橹上,这才得以固定於中央,使其看似漂在水上。此外,这两艘扁舟并未栓绳,说明并非原先便停靠在岸旁,而是与0屍一同漂泊水上,因为碰到了阶梯处,这才恰好停了下来。

李长风皱了皱眉,有些想不通为何凶手要这般大费周章?

按理来说,凶手抛屍於水中,目的便是湮灭证据,掩人耳目。可是凶手非但没绑石头让这具0屍下沉,反倒明目张胆将其绑在岸旁,好似巴不得让人瞧见一般。

同样站在三楼旁,那名跑堂的少年目光露出怜悯之se,轻叹道:「唉,早就跟许三说过结婚别大铺筵席,一切低调行事,他就是不肯听劝,这下好了,才刚成婚不久,结果下场变成这样。」

李长风瞥了他一眼,问道:「你为何认为那具0屍是许三的妻子?」

少年耸了耸肩,无奈道:「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一个弱nv子还能在他们手上折腾多久,寻常人能撑上三天已是不错,许三的妻子可是足足消失了七天。当初就跟许三提过此事了,只怪他虚荣心重,y是想向街坊邻居炫耀娶了个美娇娘,这下反倒引狼入室。」

云惜寒蹙起秀眉,冷然道:「不管他是否虚荣心作祟,他可是受害者,你为何这般检讨他,却不去指责那泯灭人x的凶手?」

少年被云惜寒这一骂,顿时一征,连忙低下头去,不知是羞愧还是畏惧。他咬了咬牙道:「小的先去忙了。」言罢,他如同一阵风般匆匆下楼,彷佛想逃离这里一般。

云惜寒目光冰冷,忿忿道:「恶蛟帮如此过分,残暴无道,今日被我撞上此事,我绝不可能袖手旁观。李师兄,今晚你不是要潜入他们的船只,可否带上我一人?」

李长风摇了摇头,道:「我此次前去,目的是要打探他们是否g结七玄宗,顺势找寻证据,你若陪我一同前去,届时大开杀戒,岂非打草惊蛇?」

云惜寒略作沉y,道:「我只杀曹嵩一人如何?」

李长风道:「这一切源头为恶蛟帮,无论是有意或无心,帮内上下无人可脱得了关系,你仅杀一人没有意义。方才梁章也说过,曹嵩为恶蛟帮三当家,他若一si必引起轩然大波,到时岂非又走漏风声,不便搜查证据了。」

云惜寒道:「说不定杀了他,恶蛟帮方寸大乱,反而更有利找寻证据。」

李长风摆了摆手,道:「先不说你的想法是否为真,你可莫要忘了曹嵩也是名修士,甚至他们的大当家乃是筑基境,你觉得我们二人联手,真能杀得si他们吗?」

云惜寒沉y良久,轻叹了一口气,道:「李师兄说的是,是我考虑不周了。」

李长风瞥了云惜寒一眼,他当然知道云惜寒是心口不一,为了避免节外生枝,突生变数,他暗自思忖着该如何说服云惜寒。

就在李长风尚未想到方法之时,下方传来一阵凄厉的喊叫声!

李长风仔细一看,原来是许三朝0屍奔去,他不顾一切地用扯开缠绕0屍的树枝和麻绳,即便他双手鲜血淋漓,他也仍然毫不退却。片晌後,0屍被他抱了起来放在岸上,他放声大哭,哀号声响遍了四周,其声音充满悲戚和懊悔,令人不忍卒听。

云惜寒目睹此景,心中余火再次点燃,她握紧了手中的长剑,目光s出一道慑人电光,周围空气顿时骤降不少,如同她的冰冷的杀意一般。

在许三嚎啕大哭不一会後,几道身影朝他走去,来人并非生起怜悯之心的路人,也不是负责调查命案的捕快,而是一群彪形大汉。这些人面目凶狠,目光y骛,有些人衣襟敞开,打着赤膊,有些人满面虯髯,短衫上绣着蛟龙图纹,一眼望去便知绝非善类。。

走在这些骠悍大汉面前的是一名秃头男子,他身形瘦长,弓腰曲背,双眼呈倒八字,下巴处留着一小撮胡子。秃头男子侧目斜视,睨了许三一眼,嘴角带着一丝冷笑,道:「我还以为是哪只狗一大早被人打了再哀鸣,原来是个人呀!」

许三一时之间怒火中烧,放下抱在怀中的0屍,他冲上前去,拚si地朝秃头男子挥拳。但秃头男子一步未动,仅是一个抬手,许三便被搧飞三尺之远,整个人重重地摔倒在地上,牙齿都断了两根,渗出些许血丝。

许三虽然未练过武,但平日上山砍柴,t格好歹也算不错,如此不经打的模样,倒不能完全怪罪於他,而是因为他面对的人是一名修士。对修士来说,修练t魄本就是基础,而且方才秃头男子故意用了几分真气,虽然寻常人难以察觉到,但又如何能瞒过李长风和云惜寒。

许三怒喝道:「曹嵩,你这无耻恶贼,还我婉儿的命来!」

听闻此言,云惜寒目光一冷,方才她便已不满秃头男子以大欺小,用真气对付平凡之人,如今听见许三喊曹嵩之名,心中更是一gu杀意油然而生。

被喊作曹嵩的秃头男子,放声大笑道:「许三,你是不是劈柴时摔坏脑子了,你妻子的命又关我什麽事情。」他拍了拍手,幸灾乐祸道:「我知道了,一定是你妻子水x杨花,才刚与你成婚不久,便饥渴难耐,红杏出墙,半夜走在路上不小心落入水中给溺si了。」

许三愤怒道:「混帐,明明就是你杀了婉儿,我要杀了你!」他再次爬起身来,可是他一介凡人之力,又如何抵挡曹嵩的真气,很快地他又被打回原位,这次情况更加惨烈,他肋骨似乎断了两根,整个人狼狈不堪,难以站起身来。

曹嵩嘲笑道:「听闻你妻子如花似玉,真是可惜了,倘若嫁给我当小妾,我定会好好疼ai她,绝对满足她的要求,不让她想去找其他男人。」

许三气到颤抖身躯,他指着曹嵩道:「我、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曹嵩没有理睬他的话,反倒故意转过头去,朝着身後那名大汉道:「我跟你们说,我昨晚在路上碰到一个sao浪蹄子,对方春心fangdang,说她丈夫经常上山砍柴,迫使她独守空闺,我一时心善,当作行好事便与她缠绵了几晚。哎呀,那过程真是jg采绝l,可惜你们当时不在场,否则定要让你们也嚐嚐鲜!」

後方大汉听见曹嵩的话,纷纷大笑起来,目光故意打量着许三,脸上尽显讥讽之se。

许三怒气腾升,却又奈何不了曹嵩,一时之间气火攻心,顿时又咳出血来。

周围的人见状,心中怜意大生,纷纷对其感到同情,但他们却无人敢站出一步,甚至还担心被曹嵩等人盯上,不自觉地往後退开,彷佛担心遭受池鱼之殃。

李长风目光一扫,他注意到几名捕快在一旁的柳树下,他们目光盯着曹嵩和许三,但他们均未选择上前处理,反倒待在树荫下有说有笑,彷佛看戏一般,存着事不关己的心态。

李长风暗自苦笑,他知道这些捕快要不是私下收了贿赂,便是上头指示他们不得擅自cha手。这些人出现在此,绝不是为了替许三讨回公道,更不是想认真查办此案,多半只是怕发生意外,例如百姓群起反抗,这才需要他们从中斡旋。

云惜寒自然也注意到这件事,她俏脸冰寒,目光转冷,眼见这许三遭人羞辱,四周却无人敢替其发声,她越发觉得世态炎凉,自己不可坐视不管。

云惜寒不是那种满口仁义道德的人,也不是x抱鸿鹄之志的人,更不是心怀天下百姓的人,她认为自己只是一个普通人,一个普通人见到眼前发生不公之事,想要帮忙不是人之常情吗?

念及至此,云惜寒提气轻身,穿窗而出,一个俐落的翻圈,她飘然地落到了一楼。

曹嵩看向地上面se苍白,头发散乱,嘴角鲜血淋漓,一脸悲愤加交的许三,他纵声大笑,很是享受许三这副拿自己莫可奈何的模样。

曹嵩没有打算放过许三,他往前走来,步步b近,许三连忙想爬起身子与其奋战,但他的双脚不知是因为过分害怕,还是因为受了伤,丝毫不听使唤。

正当曹嵩大手攫去之时,一道银亮的剑光乍现而来,曹嵩本就是修士,对此事极其敏锐,立刻缩手往後撤去。此剑迅快如风,纵使曹嵩已是那边拿过画像,故而得知此人正是恶蛟帮的大当家杨彪。

李长风心中窃喜,他跃上这艘船,本来只想碰碰运气,孰料真让他撞上了这般好运。杨彪身为大当家,自然知晓最多秘密,李长风心想只要紧跟着他,必定能打探到有用的消息。

令李长风感到b较奇怪的是,房间内的两人默然无语,毫无交集,形同陌路。

但见曹嵩面se沉重,时不时皱了皱眉,似是在思考什麽事。反观杨彪提起酒壶,饮酒畅饮,目光从未停在曹嵩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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